“炼丹也要驻点”的成功,如同在丹道这座宏伟大殿的精密内核中,嵌入了一颗数学的齿轮。虽然只是初步尝试,但它指明了方向:世间万物的变化,无论多么复杂微妙,其关键节点或许都可用导数、极值、拐点等概念来捕捉和定义。丹堂弟子们学习微积分的热情空前高涨,甚至有人试图对“丹晕”的光谱进行高阶求导,以寻找成丹瞬间的数学特征。
然而,科学的探索从不局限于一处。当丹道开始拥抱变化率之时,青岚宗的另一项看家本领——符箓之道,却似乎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
符箓,以朱砂、灵墨为载体,以特定笔触、轨迹将天地法则、能量规律凝于方寸之间,引动天地之力。高级符箓的纹路繁复无比,蕴含大道至理,往往差之一毫,谬以千里,对绘制者的笔力、心神、以及对“道”的感悟要求极高。
这一日,符堂的首席长老,带着一叠绘制失败、灵光黯淡甚至结构不稳的符箓残片,找到了秦洛,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宗主,咱们的‘标准化符纹绘制台’遇到大麻烦了!”符长老的语气充满了 frustration(挫败感),“中低阶的符箓,用您提出的几何优化和精密控制,已经能实现量产,效果很好。但是,一到高阶符箓,特别是那些蕴含‘道韵’、笔触需要蕴含天地至理、能量流转要求如行云流水般的符箓,就完全不行了!”
他拿起一张残片,指着上面一道看似平滑流畅、实则由无数细微波动构成的弧线:“比如这道‘云水纹’,传统画法要求‘心随念动,笔随意走’,绘制时需将自身对‘云水流转’的意境感悟融入笔端,形成一种独特的、充满自然韵律的波动。我们的绘制台,用最高精度的灵能笔,也只能刻画出机械的、由短直线或标准圆弧拼接出来的近似曲线,毫无神韵可言,根本无法引动真正的云水之力!”
另一位专精符箓的弟子补充道:“不仅‘云水纹’,还有‘雷霆纹’的爆裂顿挫之感、‘山岳纹’的厚重凝实之意……这些蕴含‘道’的笔触,其精妙之处似乎在于那种‘无限复杂中的规律’,我们的绘制台无法理解和复现这种‘规律’,只能做到形似,无法神似。”
问题很清楚了:高阶符箓的核心在于那种蕴含大道意境、变化无穷又暗合规律的复杂曲线。而现有的技术,只能绘制有限复杂度的、由基础几何图形拼接的曲线,无法处理那种“无限复杂”的韵味。
秦洛看着那些失败的符箓,又看了看绘制台画出的僵硬线条,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你们觉得,一条真正完美的、蕴含道韵的曲线,和一条由无数个极其微小的直线段拼接起来的曲线,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符长老一愣:“这……前者是浑然天成,后者是……是拼凑?”
“从数学上看,或许没有区别。”秦洛语出惊人,“或者说,任何一条光滑曲线,在无限微观的层面上,都可以看作是由无数段无限短的直线构成的!”
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另一个世界的伟大数学工具:“泰勒展开(Taylor Expansion)!”
密室内,欧几里得的形影似乎也感应到了“无限逼近”的思想,他手中的光尺开始无限细分,演示着用越来越短的直线段去逼近一条复杂曲线的过程,最终在极限情况下达到了完美的重合。
“泰勒展开的核心思想,”秦洛解释道,在空中用灵力模拟出一条任意复杂的光滑曲线,“就是用多项式函数(最简单的一类函数),来无限逼近任何一个光滑函数(比如描述道韵曲线的函数)。”
“具体来说,如果我们知道某一点(比如符纹的起点)的函数值(位置)、一阶导数值(切线方向/笔势)、二阶导数值(曲率/笔势变化快慢)、三阶导数值(曲率变化率/笔势变化的加速度)……那么,我们就可以用一个多项式函数,在这一点附近,极其精确地还原出原来的复杂曲线!知道的导数阶数越高,逼近的精度就越高,还原的范围就越大!”
“换句话说,”秦洛目光炯炯,“我们不需要事先知道整条‘云水纹’的精确数学表达式(那可能涉及天道,极其复杂),我们只需要在绘制的每一个极小的瞬间,知道笔尖的当前位置、速度(一阶导)、加速度(二阶导)、加加速度(三阶导)…… 并将这些信息代入泰勒公式,就能计算出笔尖在下一个极短时间后应该到达的精确位置,从而画出无限逼近理想道韵的曲线!”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用‘导数’来定义‘道韵’!”这个结论石破天惊!
符堂长老和弟子们听得心神剧震!用导数?用速度、加速度这些冰冷的概念,来定义和复现那玄之又玄的“道韵”?这……这可能吗?
“理论上,只要我们的传感器能足够精确地感知到大师绘制时笔尖的高阶运动状态(高阶导数),我们的绘制台能足够快速地计算泰勒展开并控制灵能笔运动,我们就能完美复刻出蕴含道韵的笔触!”秦洛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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