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乱流的撕扯感依旧强烈,但或许是经历过一次,或许是实力有所提升,林昊和云璃这次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们能模糊地感觉到自身在被无法理解的力量裹挟着,穿过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时空通道,无数短暂且混乱的画面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闪过脑海:燃烧的星辰、冰封的国度、诡异的生物、辉煌的文明兴起又覆灭……
不知“漂流”了多久,那狂暴的力量终于渐渐平息。
砰!砰!
两人重重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这一次,没有冰冷的湖水,而是松软潮湿的泥土和腐烂树叶的气息。
林昊率先挣扎着撑起身体,剧痛从全身传来,但比上次被抛到地下湖时要轻一些,至少没有立刻昏迷。他急忙看向身旁,云璃也正蹙着眉坐起身,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明。
“没事吧?”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随即都微微一愣。
“无妨。”云璃轻轻摇头,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他们似乎身处一片原始森林的深处。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枝叶繁茂得几乎不透光,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缝隙洒落,在布满苔藓和蕨类植物的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空气湿热,弥漫着浓烈的草木腐烂和泥土的腥气,各种不知名的虫鸣鸟叫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满了野蛮的生机。
这里的树木形态奇特,有些树干上布满了发光的菌类,有些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开着色彩艳丽却可能蕴含剧毒的巨大花朵。灵气异常浓郁,甚至比翠星遗骸还要胜出一筹,但同样,这股灵气中带着一种原始的、未经驯化的野性,吸入体内都需要小心炼化,否则反而可能损伤经脉。
“这里…是什么地方?”林昊展开神识,却发现这片森林对神识有着极强的压制和干扰,只能探查到周围数百米的范围。远处传来隐约的兽吼,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显然这里的生物绝非温顺之辈。
“法则…很古老,很完整,但也…很混乱。”云璃感知着天地间的能量流动,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凝重,“不像是我们已知的任何界域。时空乱流将我们抛到了一个完全未知的纪元或位面。”
两人稍作调息,处理了一下伤势。林昊发现,虽然此地危险,但那浓郁的原始灵气对修复伤势颇有好处,只是需要更精细的引导。青芒源灵在这里异常活跃,仿佛回到了故乡。
他们必须尽快弄清楚身处何地,并找到离开的方法。牧天盟的威胁并未解除,星炬虽然被暂时阻止,但加尔文绝不会善罢甘休。
选择了一个方向,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中穿行。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松软而容易留下痕迹。他们尽量收敛气息,避免惊动林中可能存在的强大存在。
行进途中,他们发现了一些令人心惊的痕迹:被巨力撕碎的野兽骨骼,断面光滑如镜;一片被烧焦的林地,残留的能量波动让林昊都感到心悸;甚至在一处山壁上,看到了一道绵延数里、深不见底的剑痕,其中蕴含的剑意历经无数岁月仍未完全消散,凌厉无比!
这一切都表明,这个世界绝非什么世外桃源,而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可能存在的、极其强大的生灵或文明遗迹。
数小时后,他们沿着一条湍急的、散发着淡淡灵气的河流前行,终于发现了一丝文明的痕迹。
那是一座残破的石碑,半埋在河边的淤泥里,露出地面的部分布满了青苔和裂纹。石碑的材质非金非石,上面刻着的文字扭曲而古老,与他们在之前地下湖岩石上看到的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林昊清理掉青苔,仔细辨认。这些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但其结构却隐隐给他一种熟悉感。他尝试将神识沉入石碑,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残留的、充满不甘与绝望的意念碎片。
“…纪元终末…天倾之祸…万物归寂…”
“…逃离…最后的方舟…火种…”
“…警告…勿信…牧羊者的谎言…”
断断续续的意念,让林昊心神剧震!牧羊者!又是牧天盟?!这个未知的世界,也曾遭受过他们的毒手?!这石碑是某个覆灭文明留下的警示?
就在他震惊之时,云璃忽然低声道:“有人来了。”
林昊立刻收敛气息,与云璃迅速隐匿到茂密的树丛之后。
只见河流上游,几个身影正踉跄着向这边跑来。那是几个穿着简陋皮甲、浑身是伤、看起来像是本土土着的人类。他们脸上涂着油彩,手中拿着骨矛和石斧,正惊恐地回头张望,仿佛在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
突然,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从林中扑出!那是一只体型堪比巨象、形似剑齿虎却覆盖着骨甲的恐怖凶兽!它一口就咬住了一个落在最后的土着,轻易地将其撕成两半!
剩余土着发出绝望的惨叫,拼命向林昊他们藏身的方向跑来。
林昊眉头紧皱。救,还是不救?出手可能会暴露自己,卷入未知的麻烦;不出手,眼看这几人就要命丧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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