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重聚后的第三个春秋,联盟的晨雾里多了些新气息。灵植园的两仪花树已长得比古榕新苗还高,枝头的花朵能同时映照出四方的景象:沙之国度的赤砂之心在阳光下流转,冰原的冰魄与极光共舞,雨林的万木之芯被藤蔓环绕,而东方的星核阵,正将温润的灵力送往大陆每个角落。
陈思语在晨露中采摘两仪花的新种,指尖触碰到花瓣时,依旧能听见灵植们的低语。只是如今的低语里,再没有戾气的恐慌,全是满足的叹息——沙漠的仙人掌说今年的雨水很温柔,冰原的雪莲说冻土下的种子醒了,雨林的榕树说又有新的小鸟在枝头筑巢。
“阿语,李婆婆喊你吃早饭了!”陈睿轩的声音从竹屋方向传来,他刚检查完星核阵的众生轮,衣襟上还沾着晨露,“今天有你爱吃的灵果糯米糍。”
陈思语笑着应了一声,将花种小心地收进竹篮。篮子里已经放着给白狐的回音果、给雪鼬们的灵米、给大毛的肉干——这是她每天清晨的功课,像李婆婆说的那样,“日子就是要在这些细碎的牵挂里过才踏实”。
联盟的广场上,小修士们正在练习新的星核阵法。白胡子长老拄着拐杖在一旁指点,他的动作比三年前迟缓了些,但眼神依旧清亮。孩子们的剑光在阳光下织成网,与星核阵的光芒呼应,引得路过的雪鼬们围着转圈,时不时用尾巴扫扫他们的衣角,像是在加油。
“长老,您看我这招‘星落’对不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木剑,剑尖的灵力凝成小小的光点。
“不错不错。”长老笑着捋胡子,“就是灵力再收着点,星核的力量贵精不贵多,就像李婆婆熬粥,火候到了自然香。”
李婆婆的厨房永远是联盟最热闹的地方。她正指挥着抢抢把蒸好的糯米糍端到院子里,抢抢如今已是灵植园的“荣誉卫士”,脖子上挂着雪鼬们送的花环,走起路来昂首挺胸,却还是改不了嘴馋的毛病,路过灶台时总忍不住偷舔一口灵果酱。
“你这馋货,当心陈思语罚你不准进灵植园。”李婆婆点了点它的鼻子,转身看到白狐带着狐族的孩子们走来,立刻笑着招呼,“快尝尝刚出锅的,特意给小狐狸们做了甜浆果馅的。”
白狐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身后跟着几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最大的那只额头上有撮白毛,像极了年轻时的白狐。“老槐树说今年的回音果结得特别多,让我给大家带些尝尝。”它放下果实,小狐狸们立刻围到糯米糍旁,吃得满脸都是果酱。
大毛趴在院子的老位置上,看着孩子们嬉闹。它的鬃毛添了些灰白色,但眼神依旧温和,左前腿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像是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有只最小的雪鼬钻进它的怀里,抱着它的爪子打盹,大毛只是轻轻晃了晃尾巴,生怕惊醒小家伙。
午后的星核阵旁,陈睿轩正在修补一处松动的阵纹。三年来,众生轮又向外拓展了许多圈,新的纹路里记录着更多故事:沙之国度的祭司来访,与修士们交流星图;冰原守护者送来冰晶雕刻,放在广场中央当装饰;木灵族的使者带来雨林的种子,在灵植园开辟了新的花田。
“哥,你看这个。”陈思语捧着一卷竹简走来,上面是她记录的灵植日志,最新一页画着一朵奇特的花——花瓣融合了四色星核的光芒,花心处是个小小的共生纹,“两仪花和四方灵植杂交成功了,老首领说这叫‘四海花’,象征着大陆各族的联结。”
陈睿轩放下工具,看着画上的花朵,突然笑了:“真像我们第一次在玄鸟古城看到的同心藤图腾。”
“是啊。”陈思语靠在他身边,望着远处迷雾森林的方向,“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昨天还在断念河上担心被执念困住,今天就看着孩子们在这里练剑了。”
他们的对话被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打断。沙之国度的阿星骑着沙漠驼鸟赶来,驼鸟背上的藤筐里装着新绘制的星图。“陈大哥,思语姐,”阿星跳下来,脸上带着兴奋,“老祭司观测到星核的光芒比往年更盛,说这是天地祥和的征兆,特意让我送来星图,看看能不能完善星核阵。”
月砂也跟着跳下驼鸟,她的白袍上绣着新的星辰纹,手里捧着一个水晶球,里面封存着冰原的极光:“冰原的冰层开始融化,露出了上古的神殿遗址,守护者首领说里面有关于星核的更多记载,想请联盟派修士去帮忙研究。”
陈睿轩接过星图,上面的星辰轨迹与星核阵的众生轮完美契合:“看来又有新的故事要开始了。”他看向月砂手中的水晶球,极光中隐约能看到冰原守护者与玄鸟、玄蛇族人并肩的画面,“等忙完这阵,我们就去冰原看看。”
傍晚的灵植园,两仪花的最后一缕花瓣落在同心藤上。陈思语看着四海花的种子在土壤中生根,突然想起那个叫玄羽的上古少年。她让灵植信使带着一粒种子飞向古榕新苗,在心里默念:“玄羽,你看,我们的约定真的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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