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的晨雾刚散,古榕新苗下就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不是星核阵的灵力流转,也不是灵植们的低语,而是一种细微的空间震颤,像有人在水面投下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带着淡淡的上古气息。
陈思语正在给两仪花浇水,最先察觉到异常。她看着古榕年轮上的纹路突然扭曲,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皱的纸,而树下的泥土里,竟冒出了点点金光——与当年界门开启时的光芒一模一样。
“哥!你快来!”她的声音带着惊惶,手里的水壶“哐当”落地,灵泉水溅湿了裙摆。
陈睿轩刚检查完星核阵的众生轮,闻声提着长剑赶来。看到古榕下的金光时,他瞳孔骤缩:“是空间裂隙!难道界门又松动了?”
白胡子长老和李婆婆也被惊动。长老拄着拐杖凑近,指尖刚触碰到金光,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弹开,他却笑了:“不是戾气,是……纯粹的生命气息,带着玄鸟族的火焰暖意。”
话音未落,金光突然炸开,凝成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影渐渐清晰,露出一个穿着兽皮短褂的少年——他有着玄鸟族标志性的金色眼眸,背后却没有翅膀,只有几缕燃烧的光羽在肩头飘动,手里还攥着半块啃过的灵果,显然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这是……上古的玄鸟族人?”白狐带着狐族修士赶来,看到少年的瞬间,尾巴猛地绷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显然也懵了。他眨着金色的眼睛,看看古榕新苗,又看看围上来的众人,手里的灵果“啪嗒”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开口,说的竟是带着上古口音的联盟通用语:“我……我在追一只银翼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玄鸟古城的试炼林啊……”
陈思语立刻反应过来:“他是从过去穿越来的!就像我们当初去上古神国一样,只是这次裂隙很小,只能传送一个人。”
陈睿轩收起长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小友别怕,这里是联盟,不是试炼林。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时期?”
少年警惕地后退半步,肩头的光羽燃得更旺:“我叫玄羽,是玄鸟族的试炼者!你们是谁?为什么穿着奇怪的衣服?”他的目光扫过陈睿轩的长剑、白狐的皮毛、雪鼬们的玉勋章,最后落在两仪花上,突然瞪大了眼睛,“两仪花?传说中能听灵植说话的神花,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李婆婆见他不像有恶意,转身回厨房端了盘灵米糕,“孩子,先吃点东西,慢慢说。看你这样子,怕是还没通过试炼吧?”
玄羽闻到米糕的香气,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警惕稍稍放松。他接过米糕,小口小口地啃着,含糊不清地说:“试炼要求我们在试炼林找到同心藤的种子,可我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刚才看到银翼鸟叼着颗发光的种子,就追了上去,结果撞在一棵老榕树上,醒来就在这儿了……”
众人恍然大悟。看来是上古的同心藤种子引发了空间波动,玄羽追着银翼鸟穿过了临时裂隙,误打误撞来到了现在。
“你说的同心藤种子,是不是这样的?”陈思语从灵植园取来一粒保存完好的种子,递到玄羽面前。种子通体翠绿,表面有玄鸟与玄蛇的图腾,正是两仪花结果后留下的。
玄羽的眼睛瞬间亮了:“对!就是这个!长老说找到它,才能成为真正的守护者!”他想伸手去拿,又猛地缩回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没完成试炼,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这粒种子送你。”陈睿轩笑着说,“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们,你所在的时期,玄鸟族和玄蛇族……关系还好吗?”
提到玄蛇族,玄羽的脸色垮了下来:“不好。族长说玄蛇族偷走了我们的火焰核心,两族在断念河打了好几场仗,我哥哥就是在战场上……”他低下头,声音哽咽,“我参加试炼,就是想变强,把火焰核心抢回来,为哥哥报仇。”
陈思语的心沉了下去。这正是银羽大祭司说的“被贪念之影误导的时期”,没想到玄羽竟亲身经历了这些。
“玄羽,你看这个。”她牵着玄羽走到星核阵的众生轮旁,注入灵力,让光点浮现出玄鸟族与玄蛇族并肩守护封印的画面,“这是上古时期的真实场景,两族本是盟友,火焰核心是共同守护的宝物,从来不是谁偷了谁的。”
玄羽呆呆地看着画面里银羽大祭司与沧渊族长谈笑风生,又看看两族战士合力对抗戾气的场景,突然蹲在地上哭了:“不可能……族长不会骗我们的……”
“不是族长骗你,是藏在暗处的坏东西在捣鬼。”李婆婆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有人在你耳边说瞎话,听多了,就容易信以为真。婆婆活了大半辈子,最明白这个理儿——仇恨这东西,最容易蒙蔽人心。”
白胡子长老取出记忆陶罐,放出玄鸟古城与静水深渊的时光回响:“你听,这是你族银羽大祭司的声音,这是玄蛇族沧渊族长的声音,他们到最后都在为当年的误会后悔。两族的战士,本不该互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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