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世间最无情的洪流,冲刷着一切辉煌与不堪。
短短两三个月,曾经盘踞燕京、枝繁叶茂的王家,就如同被白蚁蛀空了的巨树,在内外交攻下轰然倒塌,继而迅速被新的植被覆盖,几乎没留下多少可供凭吊的痕迹。
王氏集团破产清算,核心资产被瓜分殆尽。
王砚亭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至于死因,对外宣称为“突发性心梗”,悄无声息。王镇岳、王耀祖兄弟身陷囹圄,面临着多项严重指控,余生注定与铁窗为伴。曾经车水马龙的王宅被贴上封条,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燕京的权贵圈,短暂地唏嘘过后,便迅速将目光投向了新的权力格局。
查家,无疑是这场风暴中最大的赢家之一,不仅吞下了王家留下的最大一块肥肉,其继承人查梁一与那位神秘而强大的海归投资人“林枫”的联盟,更是成为了圈内新的焦点。
位于CBD核心区、占据整层视野绝佳的“山河资本”正式挂牌成立。
没有盛大的庆典,只有低调而极具分量的内部酒会。到场的无一不是燕京乃至整个华夏经济领域的顶尖人物,他们举着酒杯,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向站在会场中央的两位年轻人——林枫和查梁一致意。
林枫经历了“光辉”项目后,此刻依旧游刃有余地与各方大佬交谈,言谈间对未来经济趋势和投资方向的洞察,让在场许多老江湖都暗自心惊。经过这两个月的发酵,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利用了“光辉”这颗“核弹”卸倒了不可一世的王家,计划之缜密,让了解到更多内幕的他们都为之惊叹。
查梁一则穿着骚包的定制西装,脸上挂着属于胜利者的、略带张扬的笑容,插科打诨,活跃气氛,将“燕京第一纨绔”的派头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偶尔与赵山河交换眼神时,那瞬间的锐利才显露出他真正的底色。
他们是新王,踩着王家的尸骨,宣告着新时代的到来。
而在会场一个不那么起眼的角落,章小阡安静地站着。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珍珠白礼服,妆容精致,却洗去了过往的浮华与媚态,眉宇间多了一丝历经变故后的沉静,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她最终还是和周家做了切割。
那场几乎让她万劫不复的风波,以及“林枫”在最后关头出乎意料地保全(他履行了对章小阡承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让周家默认了她“被蒙蔽”的说法,并允许她带着一笔不菲的离婚补偿离开),让她看清了很多东西。财富、地位、周家儿媳的光环,都是虚妄,在真正的风暴面前不堪一击。
离婚后分得的大笔资金,足以让她余生富足。
但她没有选择离开燕京,而是出人意料地,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留在了“林枫”身边,成为了他一个不见光的地下情人。
没有名分,没有承诺,甚至很少有温存。
她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满足他生理上的需求,或者扮演一个乖巧的、不会多问的陪伴者。她知道自己不配要求更多,能留在他身边,感受他那冰冷外壳下偶尔泄露的一丝疲惫,对她而言,竟成了一种扭曲的救赎和寄托。爱吗?或许早已扭曲成了执念、依赖和一种斯德哥尔摩式的臣服。
查梁一曾私下调侃赵山河:“喂,老阴比,章小阡那娘们儿现在是赖上你了?图啥?就图你床上那点活儿?还是你给她下了降头?”
赵山河只是淡淡回应:“她习惯了这种依附的生活。留下她,省心。”
省心?查梁一撇撇嘴,不置可否。
他总觉得,赵山河对章小阡的处理,透着一种与其一贯冷酷风格不符的、极其微妙的复杂。或许,在那颗被仇恨冰封的心里,某个角落还残留着一丝对“愚蠢真诚”的……非怜悯,而是一种物尽其用的保留?
…………
南城,赵家老宅。
压抑的气氛并未随着王家的覆灭而消散。
直到这一天。
王顶光像往常一样,先去探望福伯,在回老宅探望赵泰安。
医生刚刚做完例行检查,见到王顶光微笑了一下,暗示情况河往常一样。王顶光正准备离开,病房内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一阵略显急促的蜂鸣!心头一跳,猛地冲进病房!
病床上,昏迷了数月之久的福伯,眼皮剧烈地颤抖着,干裂的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福伯!福伯!您醒了?”王顶光激动地俯下身,声音颤抖。
福伯艰难地睁开浑浊的双眼,目光涣散了片刻,才缓缓聚焦在王顶光脸上。他张了张嘴,发出极其微弱、如同气音般的声音:
“顶……光……”
“我在!福伯,我在!”
“……王……王恺……”福伯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像一道惊雷在王顶光耳边炸响,“……是……是老爷……安……安排在……王家的……内应……”
王顶光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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