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在赵山河的脑中炸响!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动作之大,甚至带倒了旁边小几上的一个空杯子,杯子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脸上的冰冷、怨毒、杀意,在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瞳孔因巨大的冲击而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秦琉璃,仿佛要从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
“你说什么?!什么孩子?!谁的孩子?!”赵山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和……慌乱?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胸膛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起伏。
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和算计!是他重活一世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失态的反应!
白慕婉?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可能?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前世……前世并没有这个孩子!这一世……这一世他明明……
秦琉璃对于赵山河剧烈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她依旧站得笔直,目光平静地回视着他,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
“根据陈医生之前的例行抽血检查结果回溯分析,以及近期身体指标监控,确认她已怀孕。时间推算,大约在你‘昏迷’前夕。目前约七周左右。”
昏迷前夕……
赵山河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那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订婚宴后的混乱,云栖苑的驯服,那些充满掌控与报复意味的夜晚……模糊的画面伴随着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竟然……是那个时候?
他的孩子?
他和白慕婉……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的……孩子?
这个认知像是一把巨锤,狠狠砸碎了他心中那由仇恨构筑的坚固壁垒,露出了里面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混乱和无措。
杀意依旧在翻腾,那是前世血仇留下的深刻烙印。但一股更原始、更难以言喻的、属于血脉延续的本能,却也开始悄然滋生,与那滔天的恨意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理智!
杀了她!为前世报仇!这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但那孩子……是他的血脉……
一种极其复杂的、夹杂着厌恶、抗拒、却又无法彻底割舍的诡异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关乎生命最初形态的脆弱与仇恨最深执念的碰撞。
赵山河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撑着膝盖,十指交叉抵在下颌。他不再看角落里瑟瑟发抖、对自己命运毫不知情的白慕婉,而是将深邃难测的目光投向窗外。晨曦似乎终于挣扎着突破了黑夜的束缚,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但那光芒却无法穿透厚重的遮光帘,更无法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孩子。
他的血脉,却孕育在那个他恨不能碎尸万段的女人腹中。
这简直像是命运对他最恶毒的嘲弄!前世被她背叛致死,今生竟要被迫与她孕育后代?一种强烈的荒诞感和暴戾的毁灭欲在他心中交织。
秦琉璃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她无法理解他的挣扎原因,但至少从过去赵山河的只言片语,那源于灵魂深处的恨意并非轻易能够化解。
但她做出的承诺,以及基于当前局势最理性的判断,让她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
良久,赵山河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秦琉璃身上。那眼神已经恢复了部分冷静,但深处依旧冰寒刺骨,带着一种审视和最终的确认。
“你早就知道?”
“为什么现在才说?”
秦琉璃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之前局势未定,变数太多,告知你并无益处,反而可能影响你的判断和计划。现在,内部已清,外部威胁暂时压制,是处理此事的最佳时机。”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客观:“这也是我请求由我处理的原因。她的情绪和身体状况,需要绝对控制,以确保胎儿顺利生产。这对你,对赵氏,是现阶段最优的选择。”
“你承诺护她,”他的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磨砂石摩擦过,“直到生产。”
“是。”秦琉璃回答得毫不犹豫,清晰无比。
“为什么?”赵山河追问,目光锐利如刀,“仅仅因为……那是我的血脉?”
他需要知道她此举背后最真实的动机,是纯粹的忠诚,还是另有考量。
秦琉璃迎着他的目光,凤眸平静无波:“这是原因之一。你的血脉,不容有失,尤其是在当前局面下,一个合法的继承人,具备稳定内部和对外博弈的战略价值。”
她的回答冷酷而现实,完全从利益角度出发。
她微微停顿,继续道:“其次,这是我基于任务完成度做出的判断。白慕婉作为诱饵,其表现虽有瑕疵,但基本完成了牵制王珏、引出林家的阶段性任务。在任务未完全终结前,保障关键‘资产’的完整性,是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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