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氏祖宅的夜色中,万籁俱寂,唯有几盏古朴的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宛如沉睡巨兽微微睁开的眼睛,给这座古老的宅邸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书房内,灯光柔和而温暖,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赵泰安并未休息,他身着一身舒适的深色中式便服,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显得气定神闲。书案上摊开着一些古籍字画,但他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坐着,手中把玩着一对光滑油亮的紫檀木健身球。
这对木球在他的掌心无声地转动着,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节奏。赵泰安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外界因赵山河“昏迷”而掀起的惊涛骇浪,似乎并没有真正影响到这间书房的宁静。然而,在这份宁静之下,却蕴藏着足以定鼎乾坤的力量和深不见底的谋算。
福伯如同书房里的一件古老摆设,静静地侍立在一旁,他的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略显厚重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严实,仿佛其中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时间在沉寂中流淌。直到书房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却又强行压抑着的脚步声。
赵振业和林婉容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赵振业脸色凝重,眉头紧锁,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一丝疲惫。林婉容则眼眶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脸上带着惶惑不安的神情,紧紧挽着丈夫的手臂。
“爸。”赵振业的声音有些干涩,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父亲那张平静的脸庞,以及福伯手中的那个文件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林婉容也怯怯地叫了一声“爸”,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哽咽。自从儿子重伤昏迷以来,集团内外的局势就如狂风暴雨般动荡不安,而她早已心力交瘁。此刻,被深夜叫到祖宅,她的心中更是充满了莫名的心慌和不安。
赵泰安缓缓地抬起眼皮,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他的视线依次扫过儿子和儿媳,然后停留在他们身上,手中的健身球依旧不紧不慢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坐。”赵泰安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赵振业连忙扶着林婉容在旁边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然后自己也有些局促地坐在了一旁。
然而,赵泰安并没有立刻说话,书房里的气氛再次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只有那紫檀木球在他手中转动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赵泰安才慢慢地张开嘴巴,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一记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在了赵振业和林婉容的心上:“关于山河的事情,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赵振业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爸,山河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您别担心,虽然现在集团里有些不太稳定,但我们的核心团队还在,我和几位元老一定会竭尽全力稳住局面的,等山河……”
然而,赵振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泰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元老?”赵泰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下撇了一下,露出了一抹极其细微、几乎让人难以察觉的嘲讽笑容,“你说的是哪个元老啊?是那个私下里和林书铭喝了三次茶的王董吗?还是那个偷偷把海外账户信息透露给王家探子的李总呢?又或者是……天天打着我的名号,让你也不由的让他几分面子的,张启年?”
赵振业和林婉容听到这里,两人的脸色都在瞬间变得惨白!
“爸!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赵振业像被雷劈中一样猛地站起,脸上血色尽褪。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赵泰安,满脸都是惊愕和难以置信。
其实,对于这些事情,赵振业并非完全没有察觉。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直都认为那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动作,根本没有往深处想过。
然而,此时此刻,当父亲如此直白地将这一切摆在他面前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林婉容更是如遭雷击,声音尖利起来:“张启年?张启年他怎么.........?他不会的!他可是爸,您的爱将,他可是振业的师傅,他……”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泰安那平静得让人害怕的声音打断了:“他死了。”
赵泰安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林婉容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极大,惊恐和难以置信瞬间淹没了她。
赵泰安没有理会儿媳的失态,目光转向福伯。
福伯微微躬身,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那个牛皮纸文件袋,轻轻放在了赵振业和林婉容之间的茶几上。
“看看吧。”赵泰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看看你们林家的那两位好弟弟,书瀚和书铭,在山河倒下的这些天里,都忙了些什么‘好事’。看看他们,是怎么样迫不及待地,想把赵氏连皮带骨,吞吃入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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