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无声地滑入云栖苑那如同巨大兽口般的车库入口,将城市的喧嚣彻底隔绝。赵山河推开车门,这里是他的王国,也是白慕婉的炼狱。
他上楼后,没有去主卧,径直走向位于房间深处、守卫森严的“客房”。厚重的房门打开,露出里面一片死寂的景象。
白慕婉穿着素白的真丝睡袍,蜷缩在巨大的丝绒沙发里,像一朵被彻底摧残后凋零的花。月光惨白地洒进来,映照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她的眼神空洞,失去了订婚宴前所有的野心、贪婪和伪装的娇媚,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认命般的死寂。
听到开门声,她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抬头,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想把自己藏进沙发的阴影里。
赵山河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再是那个深情款款的“舔狗”,也不是那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赵总,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审视与裁决的漠然。
他走进房间,来到角落的吧台,动作随意地取出一瓶昂贵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和两个水晶杯。取出小冰柜里的冰块,落入杯中发出清脆声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杯中,冰块在酒液中沉浮,发出细微的“咔啦”声。
赵山河端着两杯酒,走到沙发前。他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他将其中一杯酒,轻轻放在白慕婉面前的矮脚茶台上。
“喝一杯。”他的声音低沉平静,没有命令,没有邀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白慕婉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在面前那杯折射着冰冷月光的琥珀色液体上。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拒绝,但最终,在那双如同深渊般注视着她的眼眸下,所有的反抗意志都化为了灰烬。
她伸出纤细而苍白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杯对她而言可能意味着又一次未知折磨的酒。冰凉的杯壁刺激着她的掌心,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赵山河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下,姿态放松,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闲谈。他端起自己那杯酒,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冰块撞击杯壁,发出规律的轻响。
“给你讲个故事。”赵山河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白慕婉捧着酒杯,低着头,不敢看他,身体依旧僵硬。
“从前,有一个王国。”赵山河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历史传说,“国王雄才大略,王后温婉贤淑。他们有一个年轻的王子,被视为王国未来的希望。”
“这个王国里,有一位深受国王信任的大臣。他位高权重,家族显赫,是国王的左膀右臂。国王待他如兄弟,王子也尊称他为叔父。”
赵山河的目光落在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上,眼神变得幽深。
“然而,这位大臣,却并不满足于一人之下。他觊觎王位,觊觎王国无上的权力和财富。他暗中勾结了王国北方的强敌,一个野心勃勃、时刻想吞并这个王国的王。”
白慕婉捧着酒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种冰冷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大臣和王达成了交易。”赵山河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大臣负责在王国制造混乱,削弱国王的力量,甚至……寻找机会,除掉国王和王后唯一的继承人——那位年轻的王子。而王,则许诺在事成之后,扶持大臣成为新的傀儡国王,并瓜分王国最富饶的土地和矿藏。”
“轰——!”白慕婉的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点醒的恐惧!大臣……叔父……勾结外敌……除掉王子……这……这故事……
赵山河仿佛没看到她眼中的惊涛骇浪,继续用那平淡却冰冷的语调叙述:
“为了实施计划,大臣需要一把刀。一把既能接近王子,又能让王子放松警惕、心甘情愿走向毁灭的刀。他找到了一个人。”赵山河的目光,终于从酒杯上移开,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落在白慕婉惨白失血的脸上。
“一个年轻、美丽、野心勃勃的女人。”赵山河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玩味,“这个女人,被大臣精心包装,送到了王子身边。她扮演着王子‘梦寐以求’的爱人,用虚假的温柔和刻意的迎合,让王子对她神魂颠倒,深信不疑。王子将她视为救赎,视为黑暗中的唯一光亮,对她言听计从,甚至不惜为了她,疏远忠臣,顶撞国王和王后……”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白慕婉的声音如同蚊蚋,带着哭腔,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手中的酒杯剧烈摇晃,酒液溅出,打湿了她素白的睡袍,留下深色的污渍。赵山河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最不堪、最恐惧的记忆上!章小华……赵启瑞……赵炳坤……交易……威胁……她扮演的角色……和故事里那个“美丽、野心勃勃的女人”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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