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苑主卧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暴力混合后的、令人窒息的粘稠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昂贵的地毯上散落着被撕裂的丝质睡袍碎片,如同破碎的蝶翼。
赵山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那张凌乱不堪、象征着征服与惩罚的大床。他**着上身,精悍的肌肉线条在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下起伏,肩背处有几道新鲜的红痕——是白慕婉绝望挣扎时留下的。他指间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香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深邃的眼眸里,方才那场暴戾的宣泄带来的余烬已然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幽深、更加冰冷的沉静,如同暴风雨后深不见底的海渊。所有的怒火、被愚弄的屈辱,似乎都随着那场占有式的惩罚,暂时沉入了意识深处,只留下纯粹的计算和掌控。
烟灰无声地积攒,终于在重力作用下,断裂,簌簌落下,在光洁如镜的窗台上跌得粉碎。
这点细微的声响,仿佛一个信号,彻底割裂了身后那片狼藉的战场与他此刻的思维空间。
玩物。
赵山河的视线越过窗外的庭院,投向更远方的城市灯火。白慕婉的价值,在白敬亭签下那份股权意向书、在她与王珏进行那场愚蠢交易、在她妄图操控他的那一刻起,就几乎榨干。如今的她,只剩下一具承载着耻辱和教训的躯壳,以及……最后一点作为“诱饵”或“警示物”的象征意义。
精致地豢养,绝对地控制。 这就是她最终的定位。赵家不缺养一个废人的钱,但必须确保她像一件被锁在玻璃柜里的残次品,无声地提醒着所有心怀不轨者——背叛主人的下场。他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处理她的伤,最严密的守卫封锁她的自由,用最奢华的牢笼继续圈养她这朵早已凋零的花,让她在锦衣玉食中品尝永恒的绝望和恐惧。这就是对“玩物”最彻底的处置。
“叩叩叩。”门外传来极其轻微、带着谨慎的敲门声。
“进。”赵山河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动。
门被推开一条缝,王顶光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身子,目光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室内,落在赵山河挺拔冰冷的背影上,瞬间又垂了下去,不敢多看。他手里捧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老……老大,”王顶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白氏集团那边……股权强制收购执行协议和矿脉完全过户的法律确认函……岳薇小姐亲自送来的,所有手续……都办妥了。”
赵山河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
王顶光连忙上前几步,将文件袋放在赵山河摊开的掌心,然后迅速后退,垂手肃立。
赵山河打开文件袋,抽出最上面那份《股权强制收购执行协议》。
冰冷的法律条文下,是赵氏资本以“提供紧急流动性支持及债务担保”为名,通过复杂的交叉持股和债转股操作,以远低于市场价值的“地板价”,完成了对白氏集团核心资产(尤其是那座富含铼矿的矿山)高达78%的绝对控股。岳薇的执行力堪称完美,利用白敬亭昏迷、白慕婉丑闻缠身、白氏资金链彻底断裂形成的恐慌真空期,在短短数小时内,配合赵氏强大的法务和金融团队,完成了这场堪称教科书级的“秃鹫式收购”。
他快速翻阅着,重点确认了矿脉所有权的完全剥离和转入赵氏矿业(海外)离岸控股公司的条款。有了这个,白家那点残渣,已不足为虑。
“嗯。”赵山河将协议塞回文件袋,随手丢在窗台上,仿佛那只是一叠无关紧要的废纸。“告诉岳薇,做得好。白氏剩下的烂摊子,让她全权处理,该切割的切割,该破产的破产。矿脉那边,派我们最核心的工程和安保团队立刻进驻接管。”
“是!老大!”王顶光连忙应下,随即又有些迟疑地补充道:“那个……老大,你饭吃了吗?最近有家新上星的饭店……我给您预约个的位子?那家前段时间我才吃过,主厨是刚从法国请来的,环境也好,清净……” 他试图用这种生活化的安排,冲淡房间里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也给自己老大一个转换心情的由头。
赵山河终于转过身,冰冷的视线落在王顶光脸上,让他瞬间噤声。但赵山河并没有责备,只是那眼神深得让人心悸。他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衬衫,慢条斯理地穿上,动作优雅而冷漠,仿佛暴行从未发生。
“春泥?”赵山河系上最后一粒纽扣,声音听不出情绪,“也好,叫上琉璃。”
王顶光如蒙大赦,正要松口气去安排。
“叮——”
赵山河放在床头柜上的加密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发出极其短促的提示音。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经过最高级别加密、来自匿名服务器的信息推送。
赵山河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上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包的下载链接,以及一个极其简短的标签:「王砚亭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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