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山庄的喧嚣与血腥,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安保人员高效地清理着现场,宾客们在赵氏安抚下陆续离场,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却久久不散。
赵山河处理完山庄的收尾,将整合白氏的具体事务全权丢给岳薇和法务团队,便驱车前往南城最顶级的私立医院。
他的目的地,是查梁一所在的VIP病房。
病房外,查家的影子护卫如同沉默的石雕,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看到赵山河,为首一人微微颔首,无声地打开了厚重的病房门。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中混杂着一丝血腥和昂贵的熏香。查梁一靠坐在宽大的病床上,左小臂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透出血迹。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昔日那份阴鸷的矜持被伤痛和巨大的屈辱取代,眼神阴郁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看到赵山河进来,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其勉强、甚至带着点怨毒的笑容。
“山河老弟,有心了。我这狼狈样子,让你见笑了。”查梁一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自嘲的冰冷。
“查兄说哪里话。”赵山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沉重,“王珏那厮丧心病狂,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简直无法无天!梁一兄这伤,是替我赵家挡了灾啊。”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王珏行刺全因赵家订婚宴而起,巧妙地将查梁一被当众羞辱刺伤的耻辱,部分转化成了对赵家的“义举”。
查梁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但并未反驳。赵山河递过来的这个台阶,他不得不下。他哼了一声:“一条疯狗罢了,迟早要打断他的脊梁骨!王家……哼!”
赵山河走到床边,姿态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王家这次,确实是欺人太甚。”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认同,“王砚亭的大管家,刚才在山庄,可是威风得很。”
“威风?”查梁一冷笑,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眉头一皱,“不过是仗着老东西的势罢了!这笔账,我查梁一记下了!” 他看向赵山河,眼神带着探究:“山河老弟特意过来,不会只是为了探望我这个伤号吧?”
“探望是真心,”赵山河微微一笑,话锋却是一转,“另外,给梁一兄送几个人,算是……压压惊。”
他轻轻拍了拍手。
病房门再次打开。毛亮如同拖死狗般,将一个浑身瘫软、眼神涣散、散发着浓重尿骚味的男人拖了进来,扔在查梁一病床前的地毯上。
正是查文斌!
此刻的查文斌,哪还有半点查家旁支子弟的样子?他西装破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神里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麻木,显然在被毛亮“照顾”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远超他承受能力的“教育”。他一看到查梁一,如同见到救星,涕泪横流地想要爬过去,却被毛亮一脚踩住后背,动弹不得。
“查……查少!救我!救我啊!我是文斌啊!我是为了您才……”查文斌嘶哑地哭喊着。
查梁一看着地上这个如同烂泥般的查家旁支,又看了看赵山河,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山河老弟,这是……?”
“这位查文斌先生,”赵山河语气平淡,仿佛在介绍一件物品,“今晚在山庄休息厅,做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查文斌偷拍并发给查梁一的那两段视频的接收记录和内容截图,屏幕转向查梁一。
“他‘不小心’录下了王珏胁迫白慕婉的交易过程,又‘不小心’录下了白慕婉突发癔症的失态场面……”赵山河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然后,更‘不小心’地,将这两份视频,发给了梁一兄您。”
查梁一看着手机屏幕上清晰的记录,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查文斌偷拍被发现,落到了赵山河手里!赵山河不仅知道了视频的存在,更知道视频是他查梁一收到的!现在,赵山河把人连同这个把柄,一起送到了他面前!
这是在示威?还是……示好?查梁一的心念电转。
赵山河收起手机,目光平静地看着查梁一:“梁一兄是聪明人。这种‘不小心’的旁支,留在身边,怕是夜长梦多。我替梁一兄清理了现场,也替梁一兄把人‘请’了过来。如何处置……全凭梁一兄心意。” 他将“请”字咬得很重。
查文斌闻言,吓得魂飞魄散,疯狂挣扎哭嚎:“查少!饶命!我是为了查家!我是想帮您啊!赵山河他……”
“闭嘴!”查梁一猛地一声厉喝,牵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地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眼中杀机毕露!这混蛋不仅暴露了自己,更差点把他查梁一也拖下水!赵山河把人送来,既是送了个替罪羊/出气筒,也是在提醒他,他查梁一的小动作,赵山河一清二楚!
“山河老弟……费心了。”查梁一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浓的屈辱和一丝不得不接受的“感激”。他明白,赵山河这是用查文斌的命,堵他的嘴,也暂时维系住两人表面“合作”的脆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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