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舟录 第141章 娶神女

“玉蘅神女福泽深厚，神通广大，实乃我大瑨之祥瑞。臣妾斗胆进言，陛下乃真龙天子，神女是昆仑仙子，实是天作之合！若能珠联璧合，阴阳相济，必能使我大瑨江山万年永固，更能助陛下直登仙阙，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此乃万民之祈，更是大瑨之福！臣妾恳请陛下，顺应天意，迎娶玉蘅神女入主中宫，做大瑨母仪天下的皇后！”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原本笑语晏晏的场面瞬间凝固，无数道不同深意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李蕴之，又转向御座之上的皇帝，最终都聚焦在那素衣清冷的玉蘅神女身上。

就连醉心美食的宁妃也忍不住看向神女，脸上满是忧色。可玉蘅神女那双眼眸不起一丝波澜，仿佛李蕴之口中提议的并非是她。

南宫璟端坐于阶下首位，原本伪装的三分醉态几乎崩裂，他猛地瞪向李蕴之，四目相对，李蕴之慌忙垂下眸子。南宫璟随即紧张地看向白玉章，只见她沉默不语，双眸望向殿外夜空，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常顺德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侍立在他身后的罗忠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窃喜，“义父神机妙算！这李贵妃还真是恨毒了那妖女！您前些日子不过稍加挑拨暗示，她便迫不及待上钩，要置那妖女于死地了！无需咱们动手，她们自己斗起来了！”

常顺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无声地笑了笑，若非得知李蕴之在翊坤宫外失魂落魄的站了半个时辰，他还想不到用这招借刀杀人的妙计呢！

嫉妒，果然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刀！

御座之上，皇帝骤然一惊，扭头看向左手不远处的玉蘅神女。那眼神如同饥饿的野兽发现了稀世珍宝！往日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若能迎娶这能沟通天地的神女，日夜相伴，阴阳双修，汲取她的仙灵之气...这岂非是比炼丹更直接、更有效的长生法门？！

南宫玄久久凝视着玉蘅神女，仿佛在打量一件能助他永生不老的绝世法器，他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喉结滚动，显然已被李贵妃的提议勾得心痒难耐，动了心思！

眼看皇帝眼中异光闪烁，而白玉章竟迟迟不开口拒绝，南宫璟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要窒息！他再顾不得许多，立刻向座下官员们递去一个凌厉眼色。

“陛下！万万不可！”御史孙兴率先起身，声音洪亮，激愤又凛然，“神女并非凡俗之躯！其身圣洁，乃上天赐予我大瑨的无上福祉，用以沟通天地，泽被苍生！岂可如凡尘女子般婚嫁？此举实乃亵渎神明，恐遭天谴啊陛下！”

大学士陶一闵亦疾步出列，对着皇帝深深一揖，声音铿锵有力，“孙大人所言极是！此议实在荒谬！玉蘅神女身系天地气运，沟通人神，岂能如寻常闺阁女子般论及婚嫁？此举非但不能为陛下增福添寿，恐反招天怒，折损陛下圣德啊！”

随即，一众清流朝臣立刻纷纷出列附议，言辞恳切，引经据典，力陈此举之弊，若非顾及君臣之别，几乎就要指着皇帝和贵妃的鼻子大骂荒唐！

“大胆！”常顺德岂容他们搅局，手中拂尘一摆，厉声呵斥，“陛下乃九五之尊，真龙天子！岂是尔等口中‘凡俗’可比？天子配神女，此乃天作之合，亘古未有之盛事！怎到尔等口中就成了亵渎？莫非尔等是在质疑陛下的天命？！”

“九千岁所言极是！尔等岂可阻挠陛下得享仙缘！”

“陛下与神女，实乃天造地设！”

“孙大人危言耸听，其心可诛！”

阉党一系官员如同得了敕令，纷纷出列，口沫横飞，与陶一闵等清流官员针锋相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一时间，紫宸殿内吵嚷喧天，剑拔弩张，哪里还有半分寿宴的喜庆祥和，倒似泼妇骂街的闹市。

“好了！” 皇帝被吵得头痛欲裂，烦躁地挥了挥手，压下满殿的争执。他扭头看向始终沉默的玉蘅神女，眼中隐含威逼之意，“此事关乎神女，自当由...神女自行定夺。”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抹素白的身影上。南宫璟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可他不敢去看她，生怕忍不住露出眼底的焦灼。

白玉章在无数人注视下缓缓起身，神态依旧平静，如同不染尘埃的冰山雪莲。她转过身，清澈的目光迎向御座之上的帝王，红唇轻启，声音清越，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之中。

“陛下乃真龙天子，天命所归。若为助陛下长生，永掌大瑨，玉蘅愿入宫为后。”

咔！

一声微不可察的脆响，南宫璟手中的琉璃杯应声而碎，锋利的碎片割破掌心，他浑然不觉，只难以置信的盯着阶上那抹素白，深邃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竟同意了？！

常顺德始终注意着南宫璟的动静，这会儿见他垂下头，手中酒液洒落，似是醉得不清，但若细细看去，竟有一抹鲜红沿着指缝蜿蜒流下，滴落在他玄色的蟒袍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南宫玄大喜过望，正要开口，神女突然转身看向阶下群臣，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殿内的烛火，仿佛跳动着神性的火焰。

“然，欲炼成助陛下飞升仙丹，需保持至纯至净之身，不容半点凡俗之气沾染。故而，在仙丹大成之前，玉蘅无法与陛下成婚。”

此言一出，常顺德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皇帝炽热的眼神也微微一滞。

“五日之后，乃天地交感之吉日。玉蘅需设坛告天，焚香祷告，将陛下欲娶玉蘅为后之事上禀天庭，恳请上天恩准。若天界允准，自会降下祥瑞吉兆，昭示天意。届时，待仙丹炼成之日，玉蘅自当与陛下完婚，侍奉左右，共享长生。若天界不准，必会降下警示，以示天威！”

白玉章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深邃而锐利，如同穿透了九重天阙，直视着脸色微变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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