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最后一个纸箱狠狠摔在客厅正中央的时候,墙上的电子钟刚好“滴答”一声,跳到了 23:47。
惨白的月光,像一层冰冷的霜,从落地窗斜着切进来,空荡荡的客厅被照得越发阴森。
我伸手轻轻抚过墙面,手指下别说墙皮,就连一点灰尘都没沾上——这房子,我可是里里外外打扫了整整三天呐。
“叮咚——”
这突如其来的提示音,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猛地扎进我的后背,吓得我一哆嗦。
我赶紧掏出手机,屏幕“唰”地一下亮起,上面显示智能家居系统已连接。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的 Wi-Fi 信号格,只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又干又紧。要知道,就在半小时前,我刚把所有路由器的插头都给拔掉了呀。
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亮起了诡异的蓝光。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智能字母表。按说这东西早该随着前租客一起搬走了,可这会儿,它却孤零零地悬浮在空荡荡的墙面上。
金属支架反射着冷冷的光,二十六个字母模块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拨弄着,发出细微的“滋滋”电流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晓妍小姐?”楼下传来张姨的喊声。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关上窗户,就看见张姨举着个锅铲,站在楼道里,围裙上还沾着一大块酱油渍。
她一脸焦急地冲我喊:“我都跟你说了别选这间房,这可是凶宅!上家那小孩把这智能表都玩坏了……”
张姨话还没说完呢,走廊里就响起了清晰的童声:“A——B——C——”字母表上的字母一个接一个地亮起,那机械音还带着“嘶嘶啦啦”的电流杂音。
更奇怪的是,我的手机“啪”地一下自动打开了录音界面,屏幕右上角显示电量竟然是 100%,可就在刚才,明明显示只剩 20%啊。
“小满,该睡觉了。”机械音猛地变成了温柔的女声。我一听,浑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就凝固住了。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新闻里报道过,这是前租客林薇的声音,半年前,她带着五岁的女儿跳楼自杀了。
字母表开始疯狂闪烁起来,红光和蓝光交替着映在天花板上,晃得人眼睛生疼。我心里一慌,想赶紧去关掉总闸,可跑到配电箱那儿一看,上面竟然贴着封条。冷汗“噼里啪啦”地顺着我的脊椎往下淌,就在这时,手机“嗡”地一下突然黑屏了,再亮起的时候,显示无信号。
“妈妈!”一声尖锐的哭喊,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破了我的耳膜。我惊恐地看向字母表,只见上面拼出了“救救我”三个字,每个字母都像在渗血一样,不停地颤抖着。我脑袋“嗡”的一下,想都没想,抓起玄关的棒球棍,朝着金属支架狠狠砸过去。“哗啦”一声,塑料外壳碎裂的瞬间,音箱里突然涌出婴儿的啼哭和男人的咳嗽声,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听得我头皮发麻。
楼下传来张姨的尖叫。我连滚带爬地冲到窗边,就看见她丈夫正举着手电筒在翻垃圾箱。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半张烧焦的儿童房设计图,上面还标注着根本不存在的第四间卧室。
第二天,物业派人送来了新电表。来的是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我说:“这线路老化得太严重了,总闸必须得重装。”他弯腰检查配电箱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见他后颈有块铜钱大小的胎记,形状竟然和字母表上的“M”一模一样。
又到了深夜两点,四周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突然,手机毫无征兆地自动播放起儿歌《两只老虎》。我蜷缩在沙发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智能音箱,它的指示灯正有规律地闪烁着。当唱到“跑得快”三个字的时候,音箱里“刺啦”一声,突然传出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电流声里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童谣:“小满要妈妈……”
客厅里的温度“唰”地一下骤降,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抬头看向空调显示屏,上面的数字像疯了一样疯狂跳动,最后“啪”地一下定格在了 17℃——正是半年前林薇坠楼那天的气温。手机“嗡”的一声,突然恢复了信号,紧接着“叮”的一声,收到一条陌生彩信。我颤抖着手指点开,照片里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雨靴站在儿童房,她身后凭空多出来一面墙,墙上用蜡笔歪歪扭扭写着我的名字——晓妍。
晨光艰难地透过窗户缝挤进来,我拖着疲惫又惊恐的身子走进厨房。不经意间,发现墙角的墙纸竟然在渗水,水渍像一张诡异的鬼脸慢慢蔓延。我下意识地伸手撕开潮湿的表层,下面竟然露出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歪歪扭扭的“A”。水珠顺着刻痕缓缓往下滴,在地板上汇成了一串数字:521。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这是新闻里报道过的,林薇女儿小满的生日。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差点把我魂儿吓飞。我哆哆嗦嗦地打开门,是张姨,她眼神癫狂,手里举着一把生锈的钥匙,看见我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嘴里喊着:“你还不明白吗?那屋子吃人!” 她不管不顾地拽着我就往地下室跑,钥匙串上的儿童挂坠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越往地下室深处走,智能字母表发出的电流声就越清晰,那声音就像有无数双小手在黑暗中拼命敲打墙壁,敲得我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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