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闷热。
王大力坐在挖掘机的驾驶座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紧握着操纵杆的手微微发抖。
今天,他和工友们接到任务,要对这条荒废已久的河道进行清理挖掘。
挖掘机的铲斗缓缓插进河底那厚重的淤泥之中,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突然,成团的黑色小鱼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的惊吓,猛地炸开。
就在这混乱之中,半截森白的指骨赫然露了出来,在阳光下泛着瘆人的光。
柴油发动机突突地轰鸣着,在这嘈杂的声音里,王大力隐约听见了一种类似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细微,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警告。
“操!这他妈是啥玩意儿?”
工头老张叼着的烟头“啪嗒”一声掉落在泥地上,他下意识地抬脚碾灭烟头,却溅起一滩暗红色的泥浆,那颜色就像凝固的鲜血,让人心里直发毛。
听到动静,十几个工人纷纷围了过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透着惊恐和疑惑。
有人壮着胆子,用铁锹扒开那散发着腥臭的淤泥,这一扒,更多的白骨像是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这些白骨姿态各异,有的相互缠绕,有的残缺不全,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
其中一具骷髅的肋骨间,卡着一枚铜钱,绿锈斑斑的“光绪通宝”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种诡异的光,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新来的大学生李默眼睛一亮,他迅速举起手中的单反相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在寂静的河边格外响亮,惊飞了岸边槐树上栖息的乌鸦。
乌鸦们“呱呱”叫着,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仿佛也在为这诡异的场景发出警示。
在相机的镜头里,白骨堆中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李默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穿藏蓝布衫的老太太蹲在挖掘机的履带旁,正用她那枯枝般的手指,疯狂地抠挖着骷髅的眼窝,那场景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别拍!”就在李默准备再拍几张时,看工地的大爷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夺过相机,他浑浊的眼球死死地瞪着河床,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敬畏。
“这是镇河娘娘在收贡品呢。”大爷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缺了无名指的右手比划着古怪的手势,袖口滑落处,露出一块烫伤的符咒疤痕,那疤痕形状奇特,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散发着一种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派出所的警车还没赶到,天空却突然乌云密布,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瞬间将整个工地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王大力狼狈地缩在工棚里,不停地擦拭着头上和身上的雨水,泥水顺着他的裤管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就在这时,李默掀开防水布,匆匆钻了进来,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沾满泥的陶罐。
“从河底挖出来的,里面全是……”李默气喘吁吁地说道,脸上带着一种兴奋和紧张交织的神情。
王大力好奇地凑近一看,只见罐底沉着几十个巴掌大的布偶。
这些布偶制作粗糙,褪色的红绳紧紧捆着人偶的四肢,仿佛在束缚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每具人偶的心口都钉着一张黄符,朱砂写的生辰八字被水泡得晕染开来,模糊不清。
在这些布偶的最底下,压着一张黑白照片。
王大力和李默小心翼翼地取出照片,只见照片上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石桥上,她神色冷峻,脚边堆着几个麻袋,袋口露出半只青紫的人手,那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1998年7月15日。”李默翻过照片背面,轻声念道,“这不是二十年前暴雨溃堤的日子吗?县志上说淹死了……”
话还没说完,工棚里的灯泡突然“啪”的一声炸裂,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工棚。就在这时,陶罐里的布偶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操控了一般,齐刷刷地坐了起来,它们空洞的眼窝转向王大力,仿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股寒意从王大力的脚底直窜上心头。
夜幕降临,雨虽然停了,但整个工地依旧被一种诡异的气氛所笼罩。值夜班的王大力靠在工棚的角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王大力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砰砰”直跳。他下意识地拿起探照灯,朝着河床的方向照去。
在探照灯昏黄的灯光下,白日里好不容易清空的区域,此刻又隆起了一座白骨堆,那些白骨在灯光下闪烁着阴森的光。而在石桥的残骸上,飘着一个穿藏蓝布衫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老太太。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嘴里发出凄惨的哭声,每一声啼哭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王大力的心脏,同时,引得河底响起此起彼伏的抓挠声,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黑暗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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