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仿佛被一层黑色的幕布所笼罩,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夜的宁静。
陈浩正骑着电动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穿梭,他是一名外卖骑手,为了多挣些钱,总是愿意接一些深夜的订单。
手机“叮”的一声震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浩下意识地瞥了眼屏幕,凌晨1点23分,屏幕上跳出一个订单,目的地显示送往“金辉大厦17层”。
他皱了皱眉头,这个时间点,这样的订单本就不多见,而这个地址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陈浩拧紧电动车油门,试图尽快赶到目的地。
路边路灯的光晕在夜雾中被晕染成惨白色,仿佛给这夜增添了几分阴森。
他看了看导航,上面显示这栋九十年代的老楼三年前就已经拆了,可此刻,它却阴森森地立在街角,像一个沉默的巨兽。
大厦的外墙瓷砖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焦黑的混凝土,就像是被一场凶猛的大火无情舔舐过。
陈浩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订单已经接了,他咬咬牙,还是朝着大厦走去。
来到大厦前,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陈浩只感觉后颈的汗毛“唰”地一下竖了起来。
轿厢内壁糊着发黄的报纸碎片,头条标题赫然写着“1999年金辉大厦火灾致23人遇难”。
楼层按钮锈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唯独17层的数字泛着油光,像是刚被无数人频繁按过,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陈浩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电梯,按下17层的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运行。终于,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放前台就行。”一个穿藏蓝工装的男人头也不抬地说道,老式CRT显示器散发的绿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阴森。陈浩瞄了眼他的工牌——王建军,职位栏印着“财务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像是电线胶皮烧熔的味道,呛得陈浩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时,茶水间传来打字机“咔嗒咔嗒”的声音,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女人端着搪瓷缸走了出来。
“小王,报表赶完没?厂长催第三次了。”她脖子上系着一条褪色的丝巾,丝巾边缘有一块焦黑的破洞,看上去格外刺眼。
陈浩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墙上的挂历,上面的日期显示是1999年8月。
钉在布告栏的《安全生产守则》落款日期是1999年7月31日,正是新闻里那场火灾发生的前一天。
这一切都让陈浩感到无比困惑,仿佛自己穿越回了过去。
“小伙子,喝口茶。”
看门大爷不知何时出现在陈浩身边,递来一个印着红双喜的保温杯。
陈浩下意识地接过,茶水表面竟然浮着一层灰烬。
他刚把手碰到杯壁,传真机突然“嗡嗡”作响,紧接着吐出纸张。
火苗从纸边迅速窜起,瞬间烧出一个人形焦痕,就像是有人被活生生地印在了纸上。
“又卡纸了!”
王建军一边大声抱怨,一边用力拍打机器。
陈浩惊恐地发现,他的手指竟然直接穿过了火苗,却毫无知觉。
这时,陈浩看见他袖口下的皮肤布满龟裂的纹路,缝隙里透出炭化的血肉,仿佛被大火烧过却依然“活着”。
就在这时,前台电话铃突然炸响,那尖锐的铃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陈浩颤抖着拿起听筒,里面传出沙哑的嘶吼:“快跑!配电室起火了!”
焦臭味突然浓烈起来,陈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下意识地冲向电梯,却发现原本的按钮板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堵焦墙,滚烫的温度让他根本无法靠近。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标志亮起血红的箭头,楼梯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凄惨的哭喊,仿佛有无数冤魂在痛苦挣扎。
陈浩被恐惧驱使着,不顾一切地撞开消防门。
刹那间,一股热浪裹着黑烟扑面而来,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十七层的走廊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在疯狂肆虐,穿工装的人们在烈焰中疯狂奔跑,他们的皮肤像蜡一样在高温下迅速融化,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王建军抱着燃烧的账本,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报表还没备份!”
他的眼球在高温中“砰”地一声爆裂,滚烫的眼球滚落到陈浩脚边,吓得他连连后退。
穿的确良衬衫的女人蜷缩在墙角,她的丝巾被火焰引燃,长发瞬间燃烧起来,她发出绝望的尖叫。
陈浩下意识地想去拉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对方碳化的手臂,仿佛她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在浓烟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电子钟,时间定格在1999年8月1日01点30分。
陈浩心中一凛,他似乎明白了,自己陷入了一场可怕的火场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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