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撕裂阴云时,迈克正站在舰首。
咸涩的海风卷起他军帽檐,露出眼底若隐若现的金芒——那是金狮子模板在共鸣。
三十名亲卫队员的呼吸声在身后连成线,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小杰克正攥着刀柄的指节发白,雷蒙德的老部下们则沉默地检查着弹药带。
"还有半小时抵达。"领航员的声音被风扯碎。
迈克摸了摸胸口的狮鹫图腾,那里的灼热从模板觉醒后就没退过。
三天前在玛丽乔亚的会议上,他故意让金芒溢出眼底时,战国的瞳孔缩了一瞬——那是只有见过真正强者的人才会有的警惕。
而他要的,就是这份警惕带来的机会。
"队长。"小杰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新兵特有的滚烫,"您说百兽团会留后手吗?"
迈克侧过脸,看见少年耳尖泛红。
这小子总把"忠诚"二字刻在眉骨上,上周替他挡过醉汉的酒瓶子,现在大概以为自己要当英雄了。"会。"他简短回答,目光扫过甲板下某个阴影里的二等兵——那是他用见闻色锁定三天的目标。
那家伙的呼吸比旁人快两拍,靴底沾着G-5仓库特有的铁锈味,昨晚还往百兽团的信鸽脚环里塞了纸条。
军舰在浪尖颠簸。
当废墟的轮廓终于从雾中浮现时,迈克闻到了血锈味。
断桅斜插在焦黑的码头上,半艘运输船倒扣着,船底还挂着没来得及卸下的谷物袋,暗红的血顺着麻袋缝隙往下滴,在海面上洇开一片浑浊的花。
"全员静默。"迈克压低声线,裂空剑在鞘中轻鸣。
他能听见废墟里有金属摩擦声,还有某种黏腻的吞咽声——是百兽团的给赋者,可能吃了动物系果实。
三十人瞬间散成扇形,小杰克摸到他臂弯,被他不动声色地推开。
"跟着雷蒙德的人。"他说,目光扫过那个二等兵——对方正盯着废墟里的断墙,喉结上下滚动。
很好,急了。
迈克猫腰钻进废墟。
断梁在脚下发出呻吟,他故意踩在最脆的位置,让声响像石子投入深潭。
三秒后,头顶传来破空声——是带倒刺的铁链,擦着他左脸钉进墙里,刮下一缕碎发。
他没躲,反而抬头露出下颌线,金芒在眼底大盛。
"头!"某个嘶哑的声音喊起来。
三支毒箭从三个方向射向他太阳穴。
迈克的碎颅钢躯在皮肤下发出蜂鸣,第一支箭扎进眉骨,疼得他牙根发酸;第二支擦过耳后,血珠溅在断墙上;第三支正中心脏位置——但被钢躯弹开,"叮"地掉在地上。
"就这?"他扯下眉骨的箭,血顺着鼻梁往下淌。
百兽团的杂兵从瓦砾后窜出来,绿色的兽瞳里全是震惊。
为首的给赋者长着鳄鱼嘴,腰间别着染血的锯齿刀:"这杂种的皮......"
"试试这个。"迈克低喝,左手按在地面。
半觉醒的飘飘果实发动,五百吨的力量掀翻整片废墟,断墙、碎石、甚至那艘倒扣的运输船都浮到半空。
鳄鱼给赋者的刀刚举到半空就被定住,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裂空剑出鞘时带起雷音。
迈克的剑技在钢躯强化下快了三倍,刀光掠过鳄鱼给赋者的手腕,锯齿刀当啷落地。
他反手用剑柄砸在对方喉结上,鳄鱼人捂着脖子跪下去,血沫从指缝里冒出来。
"主力目标是......"迈克踩着对方后背,剑尖抵住他左眼,"说。"
"是......"鳄鱼人的尾巴突然缠住他脚踝,腥臭的口水滴在他军靴上,"鬼岛的船......不,等等!"
一声枪响从背后炸开。
迈克的见闻色提前半秒预警,他侧身避开,子弹擦着耳尖飞进废墟。
回头的瞬间,他看见那个二等兵正往海边跑,怀里揣着个油布包——刚才那声枪响,是他用配枪干扰。
"小杰克!"迈克吼了一嗓子,同时用飘飘果实扯住半块断墙砸向逃跑的背影。
少年的刀光几乎同时劈出,却被二等兵闪过。
那家伙的动作太利落了,根本不像普通海军——迈克的金芒在眼底烧得更亮,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碎颅钢躯的虚弱感开始从头顶蔓延。
但没关系,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跑啊。"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裂空剑指向逃跑的方向,声音里带着金狮子特有的狂傲,"看你能跑到哪去。"
废墟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二等兵的身影已经融进暮色。
迈克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像擂在战鼓上的点——那是恐惧,也是机会。
他弯腰捡起鳄鱼人掉落的锯齿刀,在掌心划了道口子,鲜血滴在狮鹫图腾上,模板的灼热突然暴涨。
"游戏,才刚开始。"他低笑一声,踩着碎砖往海边追去。
背后传来小杰克的呼喊,还有亲卫队员们追击的脚步声,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前方那个逐渐模糊的背影上——内鬼,百兽团,鬼岛的船......所有的线头,今天都该理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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