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霉味和铁锈味钻进鼻腔。
弗兰克被锁在铁架上,青肿的双臂在铁链里挣扎,勒出一道道红痕。
门一推开,他立刻梗着脖子吼道:“老子做鬼也——”
话音戛然而止。
迈克提着一瓶朗姆酒走进来,军靴踩过地上的碎木屑。
他没看弗兰克,只是“咚”的一声把酒瓶放在桌上,玻璃与桌面碰撞的清脆声响让老海盗的眼皮猛地一跳。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迈克解下腰间的木刀,用刀鞘抵着桌沿慢慢推过去。
他的声音如同浸了冰的刀刃一般寒冷,“杀了你太便宜,鞭刑又太轻,喂海兽还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弗兰克盯着那瓶酒。
酒液在瓶中晃动,闪着琥珀色的光,照得他的喉结动了动——这是马库斯私藏的“黑珍珠”,整个G - 5基地只有那老家伙的办公室才有。
他突然笑了起来,血沫从裂开的嘴角渗了出来:“你不敢杀我。马库斯的人还在基地里,王下七武海的船——”
“啪!”
迈克的手掌拍在账本上。
泛黄的纸页被震得翻飞,弗兰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不会杀你。”迈克拉过一条木凳坐下,食指敲了敲账本封皮上的暗红色血渍,“我要你活着,看着我把马库斯的人一个个揪出来,看着我接管G - 5的军港、仓库和炮台。等王下七武海的船靠岸时,你得亲眼看着他们的旗帜被我扯下来,烧成灰烬。”
他忽然凑近弗兰克,弗兰克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那是靶场里火药混合着汗水的刺鼻气味。
“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吗?”迈克的拇指轻轻拂过弗兰克眉骨上的伤口,“像你这样的老海盗,最怕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活着,却连给同伴收尸的资格都没有。”
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弗兰克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铁架撞得墙面咚咚作响:“你查不到的!黑潮账户的——”
“黑潮?”迈克翻开账本的手停了下来,目光扫过某一页密密麻麻的数字。
他的指尖压在“黑潮 - 07”的批注上,瞳孔微微一缩——这串字符他在马库斯的私人日志里见过三次,每次旁边都夹着仓库钥匙的拓印。
审讯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一下。
迈克抬起头,窗外的暮色正顺着铁窗爬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合上账本时,指节捏得发白——用见闻色霸气回溯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马库斯总是在月中的深夜去后巷的仓库,袖口沾着潮湿的霉味,钥匙串碰撞的清脆声响比他的脚步声还要清晰。
“把他的嘴堵上。”迈克把账本塞进怀里,转身时瞥见弗兰克惊恐的眼神。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拍了拍腰间的木刀——刀鞘上还留着靶场对抗时留下的凹痕,那是被弗兰克的钢板撞出来的。
仓库的木门在深夜里嘎吱作响。
迈克举着煤油灯,灯光扫过积满灰尘的木箱,照出墙角蛛网里的死蟑螂。
他蹲下身,用刀尖挑起一块松动的木板——下面的泥土泛着新翻的湿气,和马库斯鞋底的泥印一模一样。
“队长!”随行的二等兵小约翰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有一道暗门!”
一道铁制的暗门嵌在墙根处,门缝里渗出一股霉味。
迈克一脚踹开,霉尘扑面而来。
灯芯在风中摇晃了一下,照亮了墙面上那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G - 5、G - 3和罗格镇的海军基地,连线的另一端全部标着“巴洛克工作社”的标记。
“操。”小约翰的声音颤抖着,“马库斯那老东西……真的和克洛克达尔勾结吗?”
迈克没有说话。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地图边缘的签名,那是马库斯的字迹,右下角还盖着基地后勤处的钢印。
煤油灯在他手中发烫,映得他眼底的光芒越来越亮——这可不是简单的军饷贪污,而是海军基地在为王下七武海输送军备。
当他抱着一摞文件回到审讯室时,雷蒙德中将正站在桌前。
老中将的白色制服熨得笔挺,肩章上的中将星徽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转头看向迈克,目光扫过那些标着“机密”的文件,嘴角微微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查到什么了?”
“黑潮是巴洛克工作社的账户。”迈克把文件摊开,“马库斯用军饷购买武器,通过这些仓库运给克洛克达尔的手下。”他顿了顿,“地图上的标记,足以把整个后勤处的蛀虫送上军事法庭。”
雷蒙德没有接话。
他伸手碰了碰那瓶“黑珍珠”,酒液在瓶中泛起涟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掌握了海军高层与王下七武海勾结的证据。”迈克直视着老中将的眼睛,“意味着G - 5基地要变天了。”
雷蒙德沉默了片刻,从内袋里摸出一枚青铜印章。
印章上刻着锚与十字剑的图案,那是G - 5情报科的专属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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