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像战鼓在颅腔内闷响。
小杰克的手指勾住面具边缘时,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的刀柄——那是把从东海海贼团缴获的短刀,刀鞘上还留着干涸的血渍。
"等等。"他的声音发哑,像砂纸擦过生锈的枪管,"你左脸的疤...是三年前帮我挡那个醉鬼海兵的酒瓶子留下的?"
小杰克的手指顿在面具上。
篝火在他瞳孔里晃出细碎的光,那道疤痕从眉骨斜贯到下颌,在阴影里像条狰狞的蜈蚣。"是训练时被匕首划的。"他扯动嘴角,笑意在疤上裂开,"狮鹫之心的卧底认证。"
面具落地的声音很轻,却让迈克的后颈泛起凉意。
金狮子模板里残留的直觉在尖叫,像船舵贯穿头骨时的刺痛——这不是骗局,不是幻觉。
小杰克的眼尾有颗泪痣,和三个月前在食堂分他半块咸肉时一模一样;他呼吸时左肩微微下沉,那是旧伤未愈的习惯性动作,迈克在新兵夜训替他包扎过三次。
"我原本的任务是渗透狮鹫之心。"小杰克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铁链,"但他们说的那些...海军高层收海贼保护费,G-5仓库的军备被倒卖,雷蒙德中将的侄子在东海当走私犯——"他突然攥住迈克的手腕,指节发白,"你记得上个月那艘被击沉的商船吗?
上面载着二十箱海军制式炮弹,雷蒙德说'是海贼劫的',可我在残骸里找到了G-5的锚印。"
迈克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他想起三天前雷蒙德拍着他肩膀说"年轻人要学会看大局"时,袖口露出的金表——那是东海富豪才戴的款式,而雷蒙德总说自己"出身北海渔村"。
"他们需要一场风暴。"小杰克松开手,退后两步,黑色披风扫过地面的积灰,"清除腐烂的根,海军才能重生。
但雷蒙德...他在两边放火。"他突然扯开衣领,左肋处的旧疤像条扭曲的蚯蚓,"三个月前我偷到狮鹫之心的密信,内容是'G-5将在月圆夜运送特殊货物'——可当我把消息传给雷蒙德时,他只是笑着说'辛苦了'。"
迈克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月圆夜那晚,G-5港口确实有运货船出港,雷蒙德却让所有新兵去清理马厩;想起第二天码头上多了三具穿狮鹫之心制服的尸体,雷蒙德说是"海贼内斗",可尸体的伤口分明是海军制式军刀造成的。
"他在等什么?"迈克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淬了毒的刀刃,"等狮鹫之心和海军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利?"
小杰克的喉结动了动。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很轻,是皮鞋后跟敲击大理石的脆响。"你该去问他。"他弯腰拾起面具,金属扣环在指尖发出轻响,"主会场的门十分钟后打开,雷蒙德会宣布'破获狮鹫之心在G-5的卧底网络'——而你,会作为'表现优异的新兵'被安排在角落站岗。"
迈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金狮子模板里半觉醒的飘飘果实能力在血管里发烫,他能清晰感知到三枚图钉大小的金属物正从天花板通风口坠落——那是监控用的微型窃听器,雷蒙德最爱的"老派手段"。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盯着小杰克重新戴上的面具,阴影遮住了那双带泪痣的眼睛。
"因为你不一样。"小杰克转身走向门后,披风在脚踝处翻卷如浪,"你揍哭哈克时眼里没有恐惧,你用卸力翻转制住那个走私犯时,我看见你刀鞘上的血渍在发光——那是真正想活下来的人该有的光。"
脚步声更近了。
迈克听见哈克在门外清了清嗓子,金属钥匙串碰撞的声音像催命符。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靴尖,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刀柄,指节泛着病态的白。
"会议开始后,你会被安排在东南角的立柱旁。"小杰克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轻得像叹息,"记得调动见闻色。"
门被推开的瞬间,雷蒙德中将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穿着熨得笔挺的海军制服,胸章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格外刺眼——那是他"亡妻留下的遗物",可迈克上周在仓库角落捡到过半张珠宝店收据,日期是三个月前。
"布莱恩特。"雷蒙德的声音沉稳得像老钟,"过来。"他冲迈克招了招手,目光扫过小杰克的背影时,瞳孔缩成了针尖。
迈克松开刀柄,任由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和金狮子模板里残留的直觉完全重合——那是风暴来临前,船帆撕裂的声音。
他低头整理袖扣,指尖在袖口内侧的暗袋上轻轻一按,那里藏着半块从东海海贼团缴获的记录指针,此刻正随着他的脉搏微微发烫。
"是,中将阁下。"他抬头时已经换上了标准的新兵敬礼姿势,眼神却像刀锋般扫过雷蒙德的金戒指,"听从您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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