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时,海风中那缕若有若无的金属腥气突然浓重了几分。
迈克倚着船舷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压得狮鹫刀柄的纹路在掌心陷出红痕——这气味像极了罗格镇武器铺熔铁时的焦味,却混着更暗的铁锈味,像血在铁器上凝结了三天的味道。
他垂眸抿了抿唇,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见闻色霸气如蛛网般铺开的瞬间,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船体下方五米处,五团模糊的气息正随着船速同步移动,其中三团甚至贴着船底的藤壶缝隙,连呼吸都压成了细若游丝的频率。"不是普通海贼。"他喉结动了动,余光瞥见甲板上正在收帆的水手,对方后颈有块暗红胎记,和今早替他送咖啡的二等兵一模一样。
夜幕裹上海面时,那名带胎记的水手端着热汤走近。
迈克盯着汤碗里晃动的倒影——对方袖管下,短刀的金属光泽正随着步幅一闪一闪。
"布莱恩特先生,您今天没去食堂。"水手的声音带着讨好的笑意,却比海风更冷。
迈克接过汤碗的指尖骤然发力,瓷碗在掌心裂成蛛网状。
水手瞳孔骤缩,短刀从袖管滑出的刹那,迈克已侧身错开半寸,军靴后跟重重磕在对方脚背上。"咔嚓"一声脆响混着水手的闷哼,短刀当啷落地,却在触到甲板的瞬间腾起半尺高——是漂浮果实能力者!
"敌袭!"迈克反手抽出腰间的刀,刀鞘重重砸在最近的桅杆上,震得挂灯摇晃,暖黄的光在人群中劈开一道裂痕。
原本在甲板上闲聊的"海军士兵"们同时动作:有人从裤管抽出细剑,有人从怀里抖开锁链,最年长的那个甚至徒手捏碎了罗盘,铜屑在他掌心浮起,像一群发光的蜜蜂。
大副从驾驶舱冲出来时,额角已渗出血——他后颈插着半支飞镖,显然早被制住了退路。
"小杰克!"迈克旋身避开刺向肋下的锁链,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从底舱冲上来,怀里还抱着他的行李。
少年脸上沾着煤屑,右手握着从厨房顺来的菜刀,刀面映着他发红的眼睛:"我在!"
"去掌舵室!"迈克踢飞攻来的细剑,剑锋擦着他耳际划过,在帽檐上割出道口子。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攻势里带着金狮子流的狠劲——每一击都冲着关节和喉管,连锁链的甩动都暗含气流切割的技巧。
更麻烦的是那个操控铜屑的中年人,细碎的金属粒子正顺着海风往他眼鼻里钻,像无数根细针在皮肤上游走。
"飘飘果实能力者..."迈克咬着牙挥刀斩开锁链,刀刃与金属碰撞的火花溅在他手背上。
他突然想起金狮子史基的旧部里,确实有擅长操控金属的副手,而"狮鹫之心"最近在东海活动的情报...
"不能拖。"他的呼吸渐渐沉下来,耳中过滤掉所有杂音,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敌人的脚步声。
当那个拿细剑的刺客再次从左侧突进时,他故意侧过半边身子,刀鞘虚挡在肋下——破绽。
细剑的剑尖刺破他的制服,在腰间划出血痕的瞬间,迈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他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借力一旋,将刺客甩向正在操控铜屑的中年人。
两个身影撞在一起的刹那,金属粒子的攻势出现了半秒停滞。
"现在!"他对着小杰克吼了一嗓子,同时抬脚踹翻脚边的木桶。
酒液泼在甲板上的瞬间,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火星溅入酒液的刹那,橙色的火墙腾地而起,将五名刺客暂时隔在另一侧。
小杰克抱着行李撞开掌舵室的门时,迈克能听见少年急促的喘息:"布莱恩特先生,船速提不上去!
他们...他们把螺旋桨卡住了!"
迈克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扫过被火墙逼退的刺客们。
那个断了手腕的水手正捂着伤口冷笑,血滴在甲板上绽开暗红的花:"海军的怪物,今天就让你和这破船一起喂鱼——"
"喂鱼?"迈克擦刀的动作顿了顿,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笑了,露出被血染红的犬齿,"你们该担心自己的骨头,够不够被我敲碎当船锚。"
话音未落,那个操控铜屑的中年人突然举起手。
迈克看着他掌心浮起的铜罗盘,突然想起金狮子当年用船舵贯穿自己头颅的疯狂——这些人的招式里,都带着同一种近乎偏执的...崇拜。
"小心!"小杰克的尖叫混着金属撕裂空气的嗡鸣。
迈克本能地低头,半块罗盘擦着他的帽檐飞过,在船舷上撞出个拳头大的窟窿。
海水正从窟窿里涌进来,带着咸腥的凉意漫过他的靴底。
他盯着逼近的刺客们,手指轻轻按在被划破的腰间伤口上。
鲜血沾在指尖,他却笑出了声——痛觉越清晰,头脑越清醒。
"想抓活的?"他对着空气说了句,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藏在阴影里的主谋。
然后他故意踉跄半步,刀身垂在身侧,露出后颈那道被船舵贯穿的旧疤——那是金狮子模板觉醒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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