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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被休后,她守着破院种田求生 > 第78章 兔皮暖膝

窑洞里的死寂,比蝗群过境后的麦田更沉、更冷。那股劫后余生的浑浊气息——焦糊的蒿草灰、蝗虫尸骸的腥燥、泥浆裹挟的断秆青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霸道地刺穿着绝望的……肉腥气——顽固地盘踞在每一寸冰冷的空气里,沉甸甸地压在李青禾枯槁的胸腔上。

破布袋里那点可怜的、沾满泥污和蝗虫秽物的残穗,如同冰冷的秤砣,坠在腰间。而那个豁口的旧陶罐,此刻就放在冰冷的泥地上,罐口灰扑扑的粗布被掀开了一角。里面,是半只被斩得粗糙、煮得半生不熟、皮肉间还粘连着暗红血丝的野兔肉。那点微弱的肉腥气,就是从这里弥漫出来的,带着一种残忍的诱惑,与这绝望的窑洞格格不入。

李青禾枯槁的身影凝固在冰冷的灶膛边,佝偻的背脊深弯,如同被无形的巨石彻底压垮。布满血丝的眼睛失焦地望着前方石圈冰冷的壁障,深陷的眼窝里一片空茫。秀秀那细弱蚊蚋、带着巨大卑微的“半捆麦草喂驴”的乞求,还在耳蜗深处嗡嗡回响,如同冰冷的针,一遍遍扎着她早已麻木的神经。

半捆麦草……

那是她跪在泥泞里,指甲翻卷、脓血混着泥浆,从死神的牙缝里抠出来的……活命的口粮!

换来的……却是半只野兔。

不是怜悯,是交易。

用她活命的希望,去喂别人家的……驴!

一股混杂着滔天怨愤、巨大酸楚和一种被命运反复嘲弄的冰冷荒谬感,在她残破的胸腔里翻江倒海。她想嘶吼,想将那陶罐连同里面的兔肉狠狠砸碎!可喉咙如同被泥浆堵塞,只能发出压抑的、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

目光,终究还是落回了那个陶罐。

落在那张连着半只兔肉、被剥得极不规整、边缘还粘连着碎肉和暗红筋膜、散发着浓烈血腥和土腥气的……灰褐色兔皮上。

皮。

硝!

裹膝!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本能的狠戾,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火星,极其微弱,却瞬间点燃了她枯槁眼窝深处那点死寂的空茫!

她不再看那半只兔肉。溃烂的左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刻骨的厌恶,伸向陶罐。枯槁的手指避开温热的肉块,极其粗暴地抠住那张滑腻、冰冷的兔皮边缘!用力一扯!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肉分离声!

那张粘连着碎肉和筋膜、带着浓重血腥的灰褐色兔皮,被她极其粗暴地……从半只兔尸上撕扯下来!粘稠的暗红体液滴落在冰冷的泥地上,溅开几朵微小的、污秽的花。

她不再理会陶罐里的兔肉。枯槁的身影一步一挪,极其艰难地挪到窑洞角落里那个积满陈年草木灰、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破瓦盆边。溃烂的右手不顾掌心糜烂创口传来的剧痛,极其粗暴地抓起一大把冰冷的、混杂着虫卵和霉斑的草木灰!

撒!

极其粗暴地将草木灰狠狠抹在兔皮内侧那层滑腻、沾满碎肉和暗红血丝的筋膜上!如同在揉搓一块肮脏的抹布!手指在冰冷粘腻的筋膜和粗糙的灰粒间疯狂地揉搓、刮擦!指甲抠进筋膜深处,将粘连的碎肉一点点刮下来!灰黑的草木灰瞬间被暗红的体液浸透,变成粘稠污秽的泥浆,从她枯槁的指缝间不断挤出、滴落!

揉!用力揉!

腰背弓起,肩膀耸动!溃烂的右肩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疯狂抽搐,脓血混着污秽的草木灰泥浆,在她枯槁的后背肆意流淌!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浓烈刺鼻的、混合着血腥、土腥和陈腐草木灰的奇异恶臭!

她不管!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那张污秽的兔皮!只剩下那一个念头:硝!裹膝!

终于,兔皮内侧那层令人作呕的筋膜和碎肉被草木灰粗暴地刮蹭掉大半,露出底下相对干净的皮层,虽然依旧残留着暗红的血丝和灰黑的污迹。她极其粗暴地将这张沾满污秽草木灰、散发着恶臭的兔皮,囫囵个地塞进另一个积着半盆浑浊雨水的破瓦盆里!

泡!

让那冰冷浑浊的雨水,去浸透,去冲刷!

做完这一切,她枯槁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溃烂的双手无力地垂在沾满泥污和草木灰的破裤腿上,指尖还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深陷的眼窝里,那点被狠戾点燃的微光,渐渐被巨大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麻木覆盖。

目光,再次落回那个豁口的旧陶罐。

落在那半只裸露的、冷却的野兔肉上。

饿。

巨大的、如同烈火灼烧般的饥饿感,终于冲破了麻木和怨愤的堤坝,凶猛地席卷了她残破的躯壳!胃袋在疯狂地抽搐、嘶鸣!口腔里瞬间涌满酸涩的唾液!

她不再犹豫。

枯槁的身体爆发出一种野兽扑食般的速度,一步一挪扑到陶罐边!溃烂的左手极其粗暴地抓起一块连着骨头的兔肉!不顾肉块上残留的冰冷血丝和土腥气!不顾那粗糙的断骨茬口可能刺破口腔!布满烫伤疤痕的嘴唇张开,露出枯黄的牙齿,极其凶狠地、不顾一切地……撕咬下去!

“咯嘣!”

牙齿啃在坚硬的骨头上!

“撕拉!”

粗糙的筋肉被强行撕裂!

没有咀嚼!只有野蛮的撕扯和囫囵的吞咽!浓烈的土腥气和生肉的血腥味混合着冰冷的油脂,霸道地冲入喉咙!胃袋在得到粗粝填充的瞬间,爆发出更加剧烈的痉挛!

吃!用力吃!

如同撕咬仇人的血肉!枯槁的腮帮剧烈地鼓动着,喉结上下疯狂滚动!深陷的眼窝里一片赤红,燃烧着一种被饥饿彻底支配的、原始的凶光!

终于,最后一块带着碎骨的筋肉被狠狠咽下。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剧烈地喘息着,如同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口腔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和土腥,胃袋里沉甸甸地坠着冰冷的肉块,带来一种饱胀却更加空虚的钝痛。

她不再看那空了的、沾满油污和碎骨的陶罐。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窑洞角落那个被麦草塞得鼓鼓囊囊的破麻袋——那是秀秀用来装走半捆麦草的容器,此刻里面只剩下几根散落的、同样沾着泥污的麦草秆。

麦草……

驴粪……

她枯槁的身影一步一挪,极其艰难地挪到破麻袋旁。溃烂的左手极其粗暴地抓起袋子里剩下的那几根麦草秆,又一步一挪,极其艰难地挪到窑洞最深处、靠近冰冷石壁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之前清扫积攒、早已冻得硬邦邦的驴粪蛋。

堆!

极其粗暴地将那几根麦草秆胡乱地塞进冻硬的驴粪堆缝隙里!

一层麦草,一层冰冷的驴粪蛋,再一层麦草……如同搭建一个简陋的巢穴。

没有引火物。

没有火星。

她只是极其粗暴地将这些冰冷的东西胡乱地堆叠在一起,然后,枯槁的身体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疲惫,重重地……瘫坐在这堆冰冷的麦草和驴粪之上!

坐。

用身体的重量,去挤压,去捂!

时间在冰冷的死寂中流逝。窑洞外,朔风呜咽着掠过破窗洞,卷起碎瓷的粉尘,带来刺骨的寒意。窑洞内,只有李青禾枯槁身体下,那堆冰冷的麦草和驴粪蛋,在极其缓慢地……吸收着一点点来自她残破躯壳的、微弱的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更久。

一丝极其微弱、带着浓烈牲口圈特有臊臭的……暖烘烘的气息,极其艰难地……从她臀下那堆麦草和驴粪蛋的缝隙里……渗透出来!那气息温热、潮湿、带着发酵的微酸,虽然浓烈刺鼻,却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微光!

紧接着!

一股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带着潮湿水汽的……暖意,如同苏醒的地脉,极其缓慢地、极其顽强地……穿透了她单薄破裤的阻隔,顺着冰冷的臀骨和麻木的腿根……一丝丝地……向上蔓延!

热!

驴粪堆肥……生热了!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深陷的眼窝里那死寂的空茫瞬间被点亮!巨大的惊愕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她早已冻僵的四肢百骸!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虔诚,挪动了一下枯槁的臀部,更深地陷入那堆散发着暖烘烘臊臭的麦草驴粪之中!让那持续不断、带着潮湿水汽的温热感,更加紧密地包裹住她冰冷的肢体!

就在这时——

浸泡着兔皮的破瓦盆里,浑浊的雨水似乎也吸收了窑洞深处这微弱却持续的热力,不再那么刺骨。那张灰褐色、沾满污秽草木灰的兔皮,在浑浊的水中微微舒展开来,边缘的毛尖似乎……也柔软了一丝。

李青禾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瓦盆里那张兔皮。

又缓缓移向自己深埋在温热麦草驴粪堆里的、依旧冰冷刺痛的膝盖。

深陷的眼窝里,那点被点亮的微光,剧烈地跳跃着,最终化为一种被逼到绝境后、野蛮生长的、近乎执拗的……狠戾。

硝!

裹膝!

她枯槁的身影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巨大的决心,从温热的粪堆上挪开。一步一挪,挪到破瓦盆边。溃烂的左手不顾冰冷浑浊的污水,极其粗暴地将那张湿漉漉、滑腻腻的兔皮从水里捞了出来!

水珠混着草木灰的污迹不断滴落。

她不再等待。枯槁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和巨大的狠劲,开始极其粗暴地、用指甲和指骨上残存的皮肉,刮擦、揉搓着兔皮内侧残留的筋膜和污迹!每一次刮擦,都伴随着皮屑和污垢的脱落,也伴随着她掌心溃烂创口被冷水刺激传来的钻心锐痛!

刮!用力刮!

如同刮掉自己身上溃烂的死肉!

终于,兔皮内侧变得相对光洁,虽然依旧残留着暗红的血丝和无法完全去除的污迹,但触感已不再滑腻粘手。她不再理会那点污迹。溃烂的右手极其艰难地摸索着,从破窑角落里翻找出半截锈迹斑斑、带着倒刺的破缝衣针,又扯下自己破袄袖口一段早已糟朽的布条,权作缝线。

缝!

枯槁的脊背深深弓起,溃烂的右肩伤口在手臂的每一次抬起时都疯狂抽搐。她将那湿冷的兔皮极其粗暴地按在自己冰冷刺痛的膝盖上!用牙齿咬住布条一端,溃烂的左手死死按住兔皮边缘,溃烂的右手颤抖着、极其笨拙地……将锈迹斑斑的破针狠狠扎进兔皮和自己破裤的布料里!

“噗!”

针尖穿透皮肉和布料的闷响!

每一次扎入、拔出,都伴随着她身体剧烈的颤抖和喉咙深处压抑的闷哼!锈针的倒刺刮拉着皮肉和纤维,针脚歪歪扭扭,如同丑陋的蜈蚣爬行。脓血从她溃烂的掌心渗出,染红了灰褐色的兔皮边缘。

她不管!

只是咬着牙,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膝盖上那片逐渐被覆盖的皮肤。一针!又一针!极其粗暴地、用疼痛和狠戾,将那张带着土腥和血腥的兔皮……牢牢地、歪斜地……缝在了自己破裤的膝盖位置!

当最后一针带着倒刺的线头被牙齿狠狠咬断,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如同被彻底抽空,剧烈地喘息着,瘫倒在冰冷的地上。

膝盖处,那片被粗陋缝上的兔皮,湿冷、僵硬、散发着浓烈的土腥和血腥气,边缘还沾着她的脓血。它像一块丑陋的补丁,牢牢地贴在那里。

然而!

就在这湿冷僵硬之下,就在这浓烈的恶臭之中……

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意!

如同被隔绝的、遥远地火传递出的第一缕温热,极其艰难地、却无比顽强地……穿透了兔皮粗糙的纤维和破裤单薄的布料……缓缓地、缓缓地……渗入了她冰冷刺痛的膝盖骨缝深处!

暖!

不是窑洞深处粪堆那种潮湿臊臭的温热。

是一种更直接、更贴近、如同隔绝了朔风利刃的……柔软屏障!

虽然微弱,虽然带着污秽,却是……实实在在的……暖!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深陷的眼窝里一片赤红的茫然!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颤抖,伸出溃烂的右手,极其轻柔地、极其小心地……抚上膝盖处那块丑陋的、湿冷的兔皮补丁。

指尖传来的,依旧是粗糙、湿冷和浓烈的腥臭。

但皮肤深处,那丝微弱却顽强的暖意,如同投入冰原的火种,正极其缓慢地……融化着刺骨的寒意,带来一种近乎奢侈的……酸麻和……慰藉。

她不再动弹。

枯槁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垂下,布满血丝的眼睛失焦地望着膝盖上那片灰褐色的、沾着脓血的补丁。

干裂起皮的嘴唇,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翕动着。

没有声音。

只有一丝混合着巨大疲惫、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暖意,在她深陷的眼窝深处……极其缓慢地……漾开。

窑洞深处,那堆麦草驴粪散发出的潮湿暖烘烘的气息,依旧在持续地弥漫着。

膝盖上,兔皮粗糙的纤维下,那丝隔绝寒气的暖意,正一点点……渗入骨髓。

风,依旧在破窗洞外呜咽。

但窑洞内的死寂,似乎被这微弱却持续的热力……撬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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