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燠的狐尾尖刚扫过程砚手背,远处就传来天兵甲胄相撞的脆响。
她立刻收了尾巴,拉着程砚往廊柱后缩——这动作太急,程砚怀里的蜜葫芦“咚”地撞在柱子上,震得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夫人拽我这一下,比上次抢糖葫芦还利索。”程砚压低声音,嘴角却往上翘,拇指悄悄蹭了蹭她掌心薄茧,“上次你抢完糖葫芦,还把山楂核吐我钉耙齿缝里。”
“闭嘴。”安燠耳尖发烫,余光瞥见老参已经猫着腰摸到月洞门边,药锄在青石板上刮出极轻的擦痕。
那是他当年被昆仑山仙官打断的药锄,断口处还留着焦黑的仙法灼痕——老参说,每次摸这道痕,就能想起仙官烧他药园时,那株三百年何首乌被烧成黑炭的模样。
“偏殿在左数第三间,窗棂雕并蒂莲。”老参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闷在喉咙里。
他回头时,白胡子扫过程砚钉耙上的红绸,“那是当年碧霄仙子的私阁,她总把话本子藏在石匣底下。”
“碧霄仙子?”程砚挠了挠后颈,“就是那个总揪着我耳朵骂‘熊瞎子别踩坏琼花’的?”
安燠憋着笑,狐尾在他腿边卷了卷。
她记得程砚说过,碧霄仙子最爱在桃树下读话本,有次他帮她捡被风刮走的《青丘狐仙传》,结果被当成偷书的熊妖,追着打了三里地。
三人贴着墙根挪到偏殿窗下。
老参用指甲在窗纸上抠了个小洞,往里瞄了眼,突然用药锄戳了戳程砚:“抬我。”
“得嘞。”程砚弯腰托住老参腋下,像举棵老白菜似的把千年人参精举到窗台。
老参哼了声,扒着窗沿翻进去,落地时带倒了个瓷瓶——“叮”的一声,在寂静的偏殿里格外刺耳。
安燠的心提到嗓子眼,程砚的钉耙已经横在胸前,耳朵抖得像两片小旗子。
两人僵着等了片刻,外头巡逻的脚步声没停,倒传来天兵甲的抱怨:“这破地方能有啥宝贝?上回我在广寒宫搜兔子都比这强。”
“嘘!”老参在里头压低声音,“石匣在供桌底下,雕云纹的那个!”
安燠立刻翻窗进去。
供桌落了层薄灰,她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石匣铜锁,系统提示音就“叮”地在脑海里炸开——这是她专属的“躺赢签到”提示,平时在洞府睡觉才会响,现在竟为个石匣触发了?
【检测到‘镜印’残片,是否融合?】
安燠手一抖,石匣“咔嗒”打开。
程砚紧跟着翻进来,钉耙尖挑开半幅门帘,露出半张脸:“夫人?”
“没事。”她深吸口气,伸手摸向匣中——触手是冰凉的青铜,纹路像纠缠的锁链,镜面蒙着层雾气,隐约能照见她泛红的眼尾。
“这是……”她刚开口,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程砚的钉耙“当啷”砸在地上,他扑过来想拉她,却被一道蓝光弹开。
安燠踉跄着扶住石匣,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青灰色的天空下,她穿着月白裙裾,怀里抱着九枚流转金光的印玺。
身后是崩塌的神殿,碎石砸在她脚边,有个穿玄色衣袍的男人背对着她,声音像淬了冰:“交出九印,留你全尸。”
“不。”年轻的“她”笑了,狐尾在血污里扫过,“这是封印混沌的钥匙,不是你们的玩具。”
玄衣人转身,腰间九瓣莲花玉佩闪着冷光——正是云端那个监视他们的身影!
“轰”的一声,镜面突然黑屏。
安燠踉跄后退,撞进程砚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粗布衫传来,带着股淡淡的蜂蜜味:“夫人?你脸色白得像老参晒的萝卜干。”
老参凑过来,药锄尖挑起铜镜:“这镜子……”他的白胡子簌簌发抖,“是青丘狐族的‘镜影封’,能封存记忆。当年我见东华上仙抱的血脉图谱,说不定就藏在这镜子里!”
“九印不是天庭的。”安燠攥紧程砚的袖子,声音发颤,“是远古神战后散落的封印之力……而我,是能唤醒它们的人。”
程砚的耳朵突然竖起来,他一把将安燠按在供桌下,钉耙横在两人头顶:“巡逻队往这边来了!老参,快收镜子——”
“等等。”老参盯着镜面,突然皱眉。
他伸手想去碰那层雾气,指尖刚要贴上镜面,铜镜突然泛起血色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青铜上攀爬。
“这镜子不对劲。”老参的声音比以往更沉,他的药锄尖抵住镜面,“当年碧霄仙子的私物,不该有这种……”
“哗啦!”
殿外传来踹门声。
程砚抄起钉耙,把安燠护在身后,狐尾缠上他手腕——这是他们的暗号:别怕,我在。
老参迅速把铜镜塞进怀里,药锄往地上一戳:“走侧门!我引开他们!”
“想都别想。”程砚扯住老参后领,“要引也是我引,你带着夫人先走。”他冲安燠挤了挤眼,“夫人记好他们糗事,回头我要听三页纸的——特别是带头那个,刚才他踩了狗屎我都闻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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