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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扇门徒的围堵来得比安燠预想的更狠。安燠蹲在石桌旁数着石砖缝里的青苔，指甲盖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
洞外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三遍，她对着洞顶的夜明珠眯了眯眼——这是被铁扇公主的焚叶堂围堵的第三日辰时三刻，正是她和系统约好的\"屏风后签到时段\"。
前两日过得她甚是煎熬。第一日她蹲在洞府石桌边数香灰时，洞外传来铁扇残片刮过岩壁的刺啦声；第二日她缩在角落蜘蛛网下啃野果，听见有人用符咒烧穿了洞前的桃树林；到了第三日也就是今天，天刚蒙蒙亮，系统猫的尾巴就啪地甩在她鼻尖：\"影后，山脚下那堆人把谷口堵得跟铁桶似的，您今日的签到KpI再完不成，《睡仙诀》第二层可就泡汤了。\"
安燠捏着小本本的手紧了紧。
她早算过——铁扇公主的门徒要抓的是\"玉面夫人\"，可这具身体根本没嫁过牛魔王，前世被灭口的真相还没挖出来，现在暴露身份等同于送人头。
于是她把洞府最深处的石桌擦了三遍，又在屏风后堆了半人高的狐毛靠垫，最后盯着墙角结了三十年的蜘蛛网咽了咽口水：\"系统，蜘蛛网签到能给什么？
总不会是让我变蜘蛛精吧？\"
\"想得美。\"系统猫翻了个肚皮，\"顶多给点防追踪的隐息粉。不过您老这三天躲得跟个宅妖似的，活像只守着粮仓睡大觉的懒狐狸。\"
正说着，系统电子音便来了提示【叮！宿主今日KpI完成度33%。】系统猫尾巴尖扫过她耳尖，【石桌边签到已领《养气诀》，蜘蛛网角落还差半柱香……】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
\"嘘——\"安燠手指压在唇上，狐尾在身后绷成直线。
洞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混着几缕焦糊的符火味钻进鼻腔。
她摸出怀里的定身桃咬了一小口，法力顺着喉咙往下沉——这是她这三日来摸索出的保命策略：靠系统签到攒法术，靠定身桃拖延时间，等程砚带着钉耙杀过来。
可下一秒，洞外的动静不是预想中刀剑相击的清鸣，而是\"轰\"的一声闷响。
整座山都晃了晃，洞顶的石钟乳簌簌落下水珠，砸在她脚边的水洼里，溅湿了绣着桃花的鞋尖。
安燠惊叫一声，下意识蜷成一团，却在跌坐在地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屏风后躲藏\"行为触发特殊签到！获得《隐身术》（初级），可隐去身形三息，冷却时间一柱香。】
她眼睛一亮，指尖快速掐诀。
再抬眼时，程砚正攥着钉耙站在屏风前，熊耳因为紧张微微发抖，额角还挂着道血痕——显然是和焚叶堂弟子动了手。
\"夫人？\"他蹲下身，粗粝的指节轻轻碰了碰她方才站的位置，\"是我，程砚。\"
安燠屏住呼吸往后挪，后背抵上洞壁的阴影。
隐身术生效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手在空气里消失，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程砚的目光扫过她藏的角落，又扫回来眉心皱成个小括号。
\"奇怪......\"他挠了挠后颈，钉耙在掌心转了个花，\"明明闻到桃花香，怎么没影了？\"
洞外忽然传来弟子的呼喝：\"那熊妖往山洞去了！快追——\"
程砚猛地站起身，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洞底的水洼荡起涟漪。
他低头又扫了眼四周，最终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里——那是前日安燠拽他披风时蹭上桃花香的外套。
\"夫人要是在，就躲好。\"他对着空气说了句，转身往洞外走，钉耙尖在地上拖出火星，\"等我把这些苍蝇拍干净，给你带山下买的糖葫芦。\"
安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洞口，这才扶着墙站起身。
隐身术刚好在此时失效，她的身形重新显现在阴影里。
系统猫舔了舔爪子，慢悠悠道：\"宿主，你耳朵红得像被烤焦的糖画。\"
\"胡、胡说！\"安燠摸了摸发烫的耳尖，突然听见洞外传来钉耙的清啸，混着程砚的闷喝：\"十两银子一串的糖葫芦，夫人可别嫌贵——\"
她低头翻出小本本，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个小坑。
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今日签到任务完成，额外奖励：程砚的山杏蜜（未领取）。\"
\"小懒虫你故意的吧！\"她戳了戳系统猫的脑门，却在抬头时撞进程砚落在石壁上的视线——他刚才明明没看见她，可那一眼里的担忧，比月光下的蜂蜜还稠。
洞外的喊杀声渐远，安燠捡起小本本，在\"程砚\"那页新添一行：\"今日发现：熊耳朵紧张时会抖，以及......\"她咬着笔杆笑，\"他闻得到我的狐狸味。\"
墨迹晕开时，又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到：”移动粮仓·程砚：优点 2（受伤还护着我外套\/记得买糖葫芦）。\"
洞外的打斗声渐远，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角落蜘蛛网签到完成，获得\"蛛网盾\"（可抵精怪一击）。】安燠把小本本塞进怀里，抬头正看见程砚落在洞外的钉耙尖——那钉齿上还挂着半片烧焦的芭蕉叶，在晨光里泛着暗红。
她蹲下身捡起那片叶子，指尖刚碰到焦痕，就听见洞外传来程砚的大喊：\"夫人！我把他们赶到山下去了——\"
话音未落，钉耙突然在她脚边震了震，器灵特有的清冷声线裹着点不耐烦，从齿缝里挤出来：\"喂，那狐妖......\"
安燠手一抖，那片芭蕉叶\"啪\"地掉在地上。
程砚踹开洞口最后一截烧焦的枯枝，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洞壁石屑簌簌往下掉。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珠，熊耳因为方才的打斗还在微微发颤，却偏要端出巡山大神的严肃样：\"夫人？\"
程砚的靴子碾过片焦黑的芭蕉叶。
这是铁扇公主的焚叶符，他方才为了引开追兵，特意绕着后山跑了三圈，此刻后颈的伤还火辣辣的疼。
可他惦记着洞里那抹桃花香，连伤口都顾不上处理，\"夫人胆小，许是躲得更隐蔽了。\"
话音未落，一道明黄色的影子\"嗡\"地从洞顶垂落的蛛网上钻出来。
蜜蜂精小黄抖着翅膀绕着程砚转了三圈，触须上还粘着半粒今早他给的桂花蜜：\"哎呀程大哥你别吓着夫人！她方才还在角落藏着呢，现在许是——\"
\"不准说！\"
安燠的声音带着破音从阴影里炸出来。
她本来仗着隐身术缩在石笋后面，听小黄要掀她老底，急得隐身诀都忘了掐，整个人\"唰\"地显了形。
狐尾在身后炸成毛蓬蓬的球，耳尖的绒毛被洞风一吹，颤得像两片粉云。
而安燠的鬓角，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正从乱发里支棱出来，粉粉的耳尖还沾着点木屑。
洞外忽然传来小黄的嗡鸣：\"程大哥程大哥！
山脚下卖糖葫芦的老汉收摊了——\"
\"你等着！\"程砚冲洞外喊了一嗓子，转身时又扫了眼安燠的狐耳。
他扛着钉耙往洞外走，靴底碾碎片焦叶，声音里带着点没由来的笃定，\"明儿我去山下买十串。\"
安燠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翻出小本本，笔尖在\"移动粮仓·程砚\"那页戳出个墨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