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的罡风撕开天幕时,裂谷两侧的岩壁正簌簌掉着碎石。那些风刃比西域最锋利的弯刀还要霸道,割开岩石竟如切豆腐般利落,在崖壁上犁出密密麻麻的深痕。玄鉴蜷缩在茶心身后,脸色比裂谷底的寒冰还要苍白——他此刻的状态,简直是“麻绳拴豆腐——提不起”,连抬手护住茶盏的力气都快没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在裂谷中弥漫,茶心紧了紧怀中的茶壶,右臂枯木般的纹路已爬到肩头,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细针在扎骨头。她知道这裂谷藏着第八盏“定风斗”,必须在罡风中精准收集九缕“风魂”才能激活茶具,可现在连动用茶盏都如万蚁噬心。
突然,头顶传来破风锐响!三道风刃呈品字形俯冲而下,直指茶心怀中那只半旧的茶壶——那里藏着激活第八盏“定风斗”的关键,也是追兵觊觎的目标。
崖壁上传来狞笑,追兵头领祭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流转着诡异红光,正是能锁定灵物的“窥天镜”!镜光如毒蛇般缠上茶壶,烫得茶心猛地一颤,怀中茶壶竟发出细微的嗡鸣。
就在镜光触及茶壶的刹那,一直昏沉的玄鉴突然睁眼!那双失明多年的眼睛竟短暂复明,瞳孔里映出茶壶的轮廓,随即淌下两行血泪——他看见了,却也在燃烧最后的生机。茶心眼睁睁看着玄鉴双目复明又迅速黯淡,而追兵的窥天镜已牢牢锁定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古战场的迷雾如墨般翻涌,战死英灵的执念在其中凝结成"铁血战魂"——这是收集风魂途中最凛冽的一关。当锈蚀的枪戟划破浓雾,战魂们裹挟着千年怨怒袭来时,茶心忽然想起那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古训,指尖的破妄杯已泛起微光。
三招制敌的茶道破局
1. 看清形态:破妄杯穿透战魂虚幻战甲,照见其执念核心——不是杀戮欲,而是对"未竟之守"的无尽悔恨;
2. 茶具相克:以战场断箭为茶匙、锈甲碎片为茶荷,取天幕垂落的无根雨水为汤,在破妄杯中搅动出青铜色茶汤;
3. 一击得手:这盏"铁骨茶"未入口已闻金戈之声,战魂首领饮下的瞬间,锈蚀的铠甲竟渗出点点绿意,千年执念如冰雪消融。
战魂消散处,一柄形似断剑的茶盏自雾中坠落,盏身镌刻的"淬锋"二字泛着冷光。当拇指抚过盏底冰裂纹,一段血色记忆骤然涌入——银鬃雪狮"霄"正用利爪撕开妖气,茶魄在它身后绽放如莲。可那道从天而降的金光却穿透了它的灵核,持拂尘的白衣道人(清虚子)冷笑着将妖丹收入袖中,而雪狮垂落的前爪,正搭在一截枯木上,木缝间渗出的汁液,竟与此刻茶心左臂枯木处渗出的晶莹如出一辙。
原来每盏茶器都是时光的锁钥,第六盏淬锋盏打开的,不仅是霄的忠勇,更是清虚子伪善面具下的狰狞。茶香未散时,茶心忽然明白:所谓风魂九变,变的从来不是敌人的形态,而是被层层揭开的真相本身。
风刃破空的尖啸里,昏迷的玄鉴竟凭着本能欲挡在青萝身前——那道残影还未完全成形,便被一股更决绝的力量猛地推开。茶心旋身替他受下致命一击时,脑中闪过的竟是句残酷的歇后语:"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可当后背传来皮肉撕裂的剧痛,她望着玄鉴安然倒地的侧影,忽然觉得这"自取灭亡",或许是春蚕吐丝般的宿命。
枯木逢劫的纹路在右臂疯狂蔓延,裂纹深处渗出的琥珀色汁液混着鲜血汩汩涌出,异香如蛊毒般在雨幕中弥散。这香气引来了最恐怖的掠食者——嗜血妖藤破土而出,墨绿藤蔓上的倒刺泛着金属寒光,无视法器结界,将茶心三人与追兵同时卷入绞杀之网。
"铜铃!"青萝的惊呼声刺破雨帘。那串悬在玄鉴腰间的古铜铃正发出第一章设定中预警大凶的急促震颤,叮铃作响间,妖藤的攻势愈发狂暴。茶心左手死死按住玄鉴后心的伤口,右手握着断裂的法器勉强格挡,枯木纹路已爬满整条臂膀,剧痛如万千蚁虫啃噬骨髓。雨水裹挟着琥珀汁液从指尖坠落,在泥泞中竟诡异地聚成微型太极图,阴阳鱼转动时泛起微光,短暂逼退了缠向青萝脚踝的妖藤。
她忽然想起第五卷里"茶汤与血"的谶语——此刻滴落的汁液不正是最烈的茶,而流淌的鲜血恰是最苦的水?当三方混战的嘶吼、铜铃的警示、右臂的剧痛与妖藤的腥气交织成网,茶心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忽然笑了:原来所谓守护,从来都是用自己的血肉,为珍视之人撑起一片暂避风雨的方寸之地。
青铜斗柄突然睁开金色瞳孔,幽邃的光晕中似有流萤飞舞——风魂正顺着斗身的云纹沟壑被缓缓吸入。裂谷上空狂暴的罡风骤然失了主心骨,旋转的风眼在定风斗归位的刹那凝住,沙砾悬停如星子,此时无声胜有声。整套过程如竹筒倒豆子——干脆利落,方才还撕裂天地的风啸竟化作斗内一声轻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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