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刚把打印好的“术后照料排班表”和“费用分摊明细”铺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姑子张婷拔高的声音:“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林晚逼你这么分的?妈可是你亲妈,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手术费我跟你平摊?”
张磊攥着刚从护士站领来的用药清单,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什么叫逼?之前妈住院交押金,我手头只有两万,还是林晚先垫了三万,你倒好,只带了五千来,现在跟我谈谁多谁少?”
林晚端着刚买的热粥走过去,把粥递到张磊手里,又把明细单往张婷面前推了推:“小姑子,你先别急着喊,看看这张表再说话。手术费总共八万六,你和张磊各出四万三,这是‘子女共同赡养’的法律规定,我没逼任何人。至于照料排班,你看——”她指着表格里的“白班”栏,“你白天有空就来,晚上我和张磊轮班,护工费我们家出,已经够让步了吧?”
张婷盯着明细单上的数字,手指在“四万三”那栏戳了戳:“可我上个月刚交了房贷,手里真没那么多现钱!再说了,林晚现在开工作室,赚的比我们俩加起来都多,她多掏点怎么了?”
“钱是我赚的,但不是大风刮来的。”林晚把粥盖掀开,热气裹着米香飘出来,“我可以帮衬,但不能替你尽孝。你要是觉得难,咱们可以商量分三个月付,但不能少一分——毕竟妈手术台上躺着,不是我跟你讨价还价的地方。”
张磊喝了口粥,闷声帮腔:“婷婷,林晚说的对,这钱咱们俩该出。你要是手头紧,我先帮你垫上一半,等你缓过来再还我,但是排班表不能改,我和林晚白天都要上班,只能晚上过来。”
张婷脸涨得通红,刚想反驳,病房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是玻璃杯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婆婆虚弱的喊声传出来:“水……我要喝水……”
三人瞬间噤声,林晚第一个冲进去,就看见婆婆半靠在床头,手还悬在半空,地上碎玻璃片溅得到处都是,水杯里的温水顺着床单往下渗,把白色的被罩晕出一大片湿痕。更要命的是,婆婆的手背上还扎着留置针,刚才翻身的时候,针管已经有点歪了,针尖处隐约渗出血珠。
“妈!您别动!”林晚赶紧按住婆婆的肩膀,又回头朝门口喊,“张磊,快去找护士!拿点碘伏和新的纱布来!”
张磊手忙脚乱地放下粥碗,转身就往护士站跑,张婷也跟着进来,看着地上的碎玻璃,蹲在地上手足无措:“这……这怎么回事啊?妈您怎么自己拿杯子了?”
婆婆喘着气,声音发颤:“我……我想喝水,喊了半天没人应,就想自己够一下……”她说着,眼睛往林晚身上瞟,带着点委屈,“晚晚啊,不是妈故意给你添麻烦,我就是……有点渴。”
林晚一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婆婆手背上的血珠,一边柔声说:“您别多想,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以后要喝水或者想翻身,按床头的呼叫铃就行,护士马上就来,不用自己动手。”她余光瞥见张婷还在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手指都被划破了,又补充了句,“小姑子,你别用手捡,我包里有湿巾,先把碎片拢到一边,等护士来了拿扫帚。”
张婷“哦”了一声,刚要起身去拿湿巾,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慌慌张张地跑到走廊尽头接电话。林晚没在意,只顾着帮婆婆调整枕头高度,直到护士拿着碘伏和纱布进来,帮婆婆重新固定好留置针,又清理了地上的碎玻璃,病房里才算恢复平静。
护士走后,张磊坐在床边,握着婆婆的手叹气:“妈,您以后可别这么逞强了,要是留置针歪了感染了,还得遭罪。”
婆婆点点头,又看向林晚:“晚晚,刚才那排班表……我听婷婷说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性子急。钱的事,你们看着办就行,妈不跟你们争。”
林晚笑了笑,把排班表递到婆婆手里:“您看一眼,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再改。白天小姑子来的时候,您要是想吃点什么,就让她帮您买,或者给我打点话,我让工作室的人顺路带过来。”
正说着,张婷突然冲进来,脸色惨白,手里的手机都在抖:“哥!不好了!我家乐乐……乐乐在幼儿园把别的小朋友推倒了,人家家长不依不饶,非要我现在过去!”
张磊愣了一下:“乐乐不是在幼儿园挺好的吗?怎么会推人?你先别慌,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我这边走不开,你先过去看看。”
“我怎么能不慌啊!那家长说要去医院做检查,还说要赔医药费!”张婷急得直跺脚,“我要是走了,妈这边怎么办?今天该我值白班啊!”
林晚看了眼手表,离自己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想了想,对张婷说:“你先去幼儿园,这里我先盯着,等我上班的时候,让我助理过来替我一会儿,她今天上午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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