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产后一个月的身形还带着几分臃肿,哺乳衣领口沾着片奶渍,头发随意挽成个松垮的丸子头——这和从前那个踩着高跟鞋、妆容精致的公司副总形象,简直判若两人。手机闹钟第三次响起,屏幕上“复工首日”四个大字格外醒目,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儿子软软的小脸蛋,轻声呢喃:“妈妈去打怪啦,等你醒了给你带好吃的。”
“晚晚,早饭好了!煎蛋没放葱花,豆浆温乎的。”婆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难得的轻快。林晚走出卧室,客厅里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大女儿正趴在餐桌旁给弟弟画“欢迎回家”的贺卡,丈夫周明轩背着公文包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她的通勤包。
“我跟妈商量好了,上午十点、下午两点我回家喂奶,中间要是孩子闹,妈给我打视频。”林晚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快速扫过手机里的待办清单,“职场那边副手把项目进度表发来了,工作室的联名产品对接会定在下午三点,时间应该来得及。”
周明轩皱了皱眉,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酱汁:“别太赶,实在不行我中午请假回来替妈。对了,你那‘6小时工作制’跟两边都打好招呼了?别刚复工就被刁难。”
“放心,职场总裁特批的,工作室那边我早跟副手小李交代过,核心事务找我,杂事他们自己扛。”林晚拍了拍丈夫的胳膊,拿起包就要走,却被婆婆叫住。
“等等!”婆婆从阳台拎出个保温袋塞给她,“里面是鸡汤和吸奶器,记得按时喝、按时吸,别堵奶了遭罪。还有这个——”她又递过个粉色小布袋,“育儿嫂推荐的防溢乳垫,揣包里备用,别跟上次似的弄湿衣服。”
林晚看着鼓鼓囊囊的包,鼻尖一酸,刚想说谢谢,怀里的儿子突然“哇”地哭了起来。婆婆立刻接手哄孩子,周明轩趁机把她推出门:“快走,再不走要堵高架了!”
车子刚驶上主干道,林晚的手机就炸了锅。先是职场副手小张发来的语音,声音带着哭腔:“林总!人才公寓项目的消防审核出问题了!消防队说我们的疏散通道设计不符合新规,下午就要复查,不然没法验收!”紧接着是工作室小李的电话,语气急得像火烧:“林姐!萌宝汇那边突然变卦,说联名产品要加‘智能感应’功能,还说要是今天出不了初步方案,就考虑换合作方!”
林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刚想开口安抚,突然感觉胸前一热——防溢乳垫没贴好,渗了。她慌忙翻出婆婆给的布袋,在红绿灯路口急急忙忙补救,结果慌乱中把口红蹭到了衬衫领口,活像沾了片血迹。“这下好了,刚复工就成了‘血染职场’的笑话。”她对着后视镜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
赶到公司时,小张已经在楼下等得团团转,见她下车,立刻冲上来递过一叠图纸:“林总,这是消防队给的整改意见,说要把东侧的储物间拆了拓宽通道,但那是施工队刚弄好的,返工至少要三天,可明天就要最终验收啊!”
林晚一边快步往电梯走,一边快速扫图纸,突然想起前几天看的消防规范解读,脑子里灵光一闪:“储物间不用拆,把里面的隔墙改成可折叠的防火板,平时当储物间,紧急情况一推就能拓宽通道。你现在立刻联系防火板厂家,问能不能今天送货安装!”
小张眼睛一亮,立刻跑去打电话。林晚刚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桌上的座机又响了,是萌宝汇的项目负责人王总,语气带着不耐烦:“林总,我们老板说了,智能感应是刚需,比如儿童衣柜能自动感应身高调节隔板,你们要是做不了,我们只能找别家了。”
“王总您别急,”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智能感应我们能做,但需要时间协调供应链。这样,下午对接会我带技术人员过来,现场演示可行性方案,您看行吗?”
挂了电话,林晚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汗湿了。她刚想喝口婆婆炖的鸡汤,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婆婆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小儿子哭得脸红脖子粗,大女儿举着个摔碎的玻璃杯站在旁边,怯生生地说:“妈妈,弟弟哭了,杯子也碎了……”
“别急妈,我让周明轩马上回家!”林晚赶紧给丈夫发消息,转头就看到小张跑进来,一脸苦相:“林总,防火板厂家说今天所有工人都外派了,最快明天才能来!”
“什么?”林晚猛地站起来,胸前的鸡汤洒了大半,顺着衬衫往下流。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总裁秘书探进头来:“林总,总裁让您现在去他办公室,说是有重要客户要见。”
林晚看着自己满身狼藉的样子,差点没当场崩溃。她抓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跟秘书说:“等我五分钟!”然后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疯狂补救——用湿纸巾擦领口的鸡汤,用口红把蹭花的地方补成咬唇妆,勉强遮住“血迹”假象。折腾完出来,她一边往总裁办公室跑,一边在心里默念:“淡定,林晚,你是经历过抄袭风波和早产危机的人,这点小事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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