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手机屏幕上刚弹出的分公司工作群消息,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般涌上来一股酸意。她踉跄着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了足足三分钟,额头沁出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连带着眼眶都红了一圈。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早上的豆浆不新鲜?”婆婆端着水杯走进来,递过温水时瞥见她苍白的脸色,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我就说你这阵子太拼命,怀着孕还天天对着电脑,身体哪吃得消?”
林晚接过水杯漱了漱口,虚弱地靠在门框上笑了笑:“妈,没事,就是孕反犯了,过会儿就好。”话刚说完,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分公司经理周凯的电话正疯狂跳动,屏幕上还跟着弹出一条紧急消息:“林总,出事了!幼儿园的订单搞砸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又冒了头,却只能强撑着按下接听键。周凯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炸出来:“林总,都怪我没盯紧!设计师小王把消防通道的尺寸算错了,现在工人已经把隔墙砌好了,消防检查的人上午过来一看,说这完全不符合规范,要么拆了重砌,要么这单就黄了!”
“你别急,慢慢说。”林晚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挪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孕肚,“小王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图纸审核的时候没人把关吗?”
“小王说……说他昨晚赶另一个方案熬到凌晨,早上核对的时候眼一花就漏了。我昨天忙着对接新客户,想着是老员工了就没再二次审核……”周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带了哭腔,“那幼儿园园长刚才发消息说,要是今天中午前给不出解决方案,他们就换别家设计,定金都要扣我们一半!”
婆婆在旁边听得真切,忍不住插了句嘴:“扣定金是小事,要是传出去说你们工作室连消防规范都搞不懂,以后谁还敢找你们?”话刚出口就见林晚脸色更白,又赶紧软了语气,“你先别上火,怀着孩子呢,要不我给你炖点姜茶压一压?”
林晚摆了摆手,刚想开口安抚周凯,胃里又是一阵绞痛,她捂住嘴闷哼一声,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周凯在那头听见动静,慌得不行:“林总您没事吧?要不……要不我再想想办法?”
“别慌,”林晚咬着牙缓过那阵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现在立刻去现场拍三张照片:一张全景,一张消防通道的实际尺寸,一张图纸标注的尺寸,马上发我。另外联系之前帮我们做母婴店消防设计的张工,问他现在能不能接急活,费用不是问题。”
挂了电话,她刚点开微信准备接收照片,客厅门“咔嗒”一声开了,丈夫陈阳拎着早餐走进来,看到她惨白的脸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是不是孕吐又严重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总盯着手机……”
“先别唠叨,帮我个忙。”林晚把手机塞给他,“你把周凯等下发来的照片存好,再打开电脑登我的设计软件,我报尺寸你帮我标出来。”她一边说一边撑着沙发想站起来,刚起身就一阵头晕目眩,直接跌回了沙发里。
陈阳赶紧放下早餐扶住她,脸色瞬间沉下来:“林晚,你今天必须歇着!工作的事有团队,天塌不下来,但你和孩子不能有事。”他说着就要去拿她的手机,“我来给周凯打电话,让他们先自己处理,处理不了等你好点再说。”
“不行!”林晚攥紧手机,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这单是分公司开业后的第一个公立项目,要是黄了,后续的政府合作就全泡汤了!周凯他们能解决早就解决了,现在只能靠张工出方案。”
正争执间,周凯的照片传了过来,附带一段语音:“林总,张工说他在外地出差,下午才能回,但园长只给我们到中午的时间!”
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陈阳看着她急得眼圈发红的样子,终究还是软了心,叹了口气打开电脑:“行,听你的,但你只能坐着指挥,不许动气,更不许熬夜。”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又给她垫了个靠枕,“说吧,第一步干什么?”
“先量图纸上的消防通道宽度,图纸比例是1:100,你用尺子量一下标注的尺寸,换算成实际米数……”林晚刚报完指令,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捂住嘴冲进卫生间,这一次倒是吐出了些酸水,反而舒服了些。
等她回来,陈阳正对着电脑皱眉头:“不对啊,图纸上标着1.2米,实际照片里看着顶多0.8米,这小王也太马虎了。”他抬头看见林晚嘴角还沾着水渍,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要不我问问我那个做建筑的同学?他说不定懂消防规范。”
“对!你快问!”林晚眼睛一亮,这才想起陈阳有个同学在住建局做消防审核,“就问他这种已经砌好隔墙的,能不能通过调整布局保住主体设计,不用全拆。”
陈阳立刻拨通电话,三言两语说明情况,还把照片发了过去。挂了电话他冲林晚比了个“有戏”的手势:“我同学说可以试试‘L型迂回通道’,把旁边的储物间拆一点,拓宽通道的同时不影响教室布局,他一会儿把具体尺寸和规范要求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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