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那场瓢泼大雨,总算在后半夜淅淅沥沥地收了场。
第五天一大早,天色放晴,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清新得不像话,带着泥土和植物被洗刷后的清香,要不是身处险境,这景色还真能算得上度假级别。
但王超他们可没心思欣赏美景,他们的营地一片狼藉,窝棚被雨水冲得七扭八歪,里面的“床铺”——那些干草和树叶,全都湿透了,踩上去吧唧作响。篝火堆也成了一滩黑乎乎的泥浆。
“呸!这鬼地方!”陈威一脚踢开挡路的湿木头,脸色比天上的乌云还沉。他身上的名牌衣服早就看不出原色,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聂思思抱着还在打瞌睡的蒋甜甜,看着湿透的营地,眉头紧锁。李娜则已经动手,开始清理窝棚里的积水,把湿掉的铺盖拿出来晾晒。
王超揉了揉因为钻木取火而磨破皮、现在还隐隐作痛的手掌,深吸一口气。累,是真累,但这口气不能松。
“都活动起来!”他提高嗓门,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有力量,“趁着天晴,赶紧把营地收拾好,把火生起来,湿的东西都拿出来晒!不然晚上没法睡!”
他率先动手,和李娜一起把窝棚的顶棚重新支棱起来,把透水的地方用新砍的大芭蕉叶加固。聂思思把蒋甜甜放在一块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大石头上,也加入进来,帮忙收集干燥的树枝和树叶,准备重新引火。
陈威看着忙碌的几人,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也开始帮忙搬运湿木头。虽然动作还是拖沓,但至少没像以前那样直接撂挑子。昨天暴雨中丢打火石和聂思思的爆发,似乎让他稍微有了那么一丁点反省。
直播间里,观众们也早早蹲守,看着龙国小队灾后重建:
“唉呀,看着真惨,一夜回到解放前。”
“王超不容易啊,手都磨成那样了。”
“李娜真是实干派,永远在做事。”
“陈威好像老实了点?是我的错觉吗?”
“甜甜坐在石头上晃小腿的样子好可爱,治愈!”
“快生火啊!没火总觉得不踏实!”
生火是头等大事。打火石丢了,只能继续钻木取火。这次由王超指导,李娜主攻。李娜的手劲和耐力比王超这肥宅身体强多了,虽然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总算在天色大亮后不久,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火焰。
篝火再次燃起,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着空气,驱散了潮湿和阴霾,也驱散了大家心里的不安。围着火堆烘烤湿透的衣服,感觉终于又活过来了。
“今天除了修复营地,还有两件重要的事。”王超一边烤着衣服,一边说,“第一,弄盐。第二,探索一下西边那片我们还没去过的区域,扩大食物来源。总在小溪边叉鱼,效率太低,而且鱼太小,不够吃。”
“制盐?怎么弄?”聂思思好奇地问。
“去海边,用海水。”王超解释,“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容器装海水回来煮,水分蒸发掉,剩下的就是盐。虽然粗糙,但应急够用了。”
说干就干。营地初步收拾好后,王超决定兵分两路。李娜和聂思思留守营地,继续晾晒物资,并负责用那个粗糙的“锅”烧水,照顾蒋甜甜。王超则带着陈威去海边取海水,顺便探索一下海岸线。
陈威一听要跟王超去海边,脸就拉下来了,但看了看李娜,又把话咽了回去,闷头找了个之前找到的、比较大的贝壳(代替丢失的打火石作为容器),跟着王超出发了。
穿过丛林,再次来到金色的沙滩,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情似乎也开阔了些。但王超没时间感慨,他让陈威去盛海水,自己则沿着海岸线慢慢走,仔细观察。
沙滩上有不少被海浪冲上来的贝壳、海藻,甚至还有一些残缺的木棍,看起来像是船板的碎片,这让他心中一动,但仔细看又年代久远,没什么实用价值。他还看到了一些螃蟹爬行的痕迹和鸟类的足迹,默默记在心里。
“喂,胖子,装好了!”陈威在不远处喊道,手里捧着那个装满海水的贝壳,小心翼翼,生怕洒了。
王超走过去,接过贝壳。返程路上,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有点尴尬。快到营地时,陈威突然开口,语气有些别扭:“那个……昨天,谢了。”
王超一愣,没想到这位少爷还会道谢,虽然态度依旧倨傲。他淡淡回了句:“没什么,都是一个团队的。”
陈威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点不甘,嘟囔道:“我就是运气不好,被扔到这鬼地方……要是平时……”
“没有要是。”王超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现在就在这里,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靠大家。抱怨改变不了任何事。”
陈威张了张嘴,想反驳,最终却没说出话来,只是闷头走路。
回到营地,王超将海水倒入“锅”中,架在火上慢慢熬煮。水分逐渐蒸发,锅底留下了一层灰白色的结晶。王超用小木片刮下来一点,尝了尝,又咸又涩,还带着点苦味,但确实是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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