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疤脸可能在打绿洲的主意,陈威当时就炸了:“我操他祖宗的!敢动咱们老窝?!超哥,咱得赶紧杀回去!”
王超心里也跟火烧似的,绿洲里头就李娜、思思和甜甜三个,还有个半瘫的石头,真要被人摸上去,后果不堪设想。但他比陈威稳得住,一把按住就要往外冲的陈威:“急什么!黑灯瞎火的,路都看不清,你想喂沙狼还是掉裂缝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分配任务:“收拾东西,把剩下的水和吃的都带上。小豆子,你仔细想想,除了我们来那条路,还有没有别的近道,或者更隐蔽能绕回去的法子?”
小豆子被这紧张气氛吓得脸发白,使劲挠着头皮想:“近道……好像……好像听老疤头提过一嘴,说黑山南边有条干涸的老河床,顺着河床往西插过去,能省不少脚程……就是……就是那河床有时候会塌陷,还有人说在里头见过……见过不好的东西……”
“管他好的坏的!能快点回去就行!”陈威现在只想插翅膀飞回去。
“就走河床!”王超拍了板。时间不等人,冒险也得走。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收拾了那点可怜的家当,借着微弱的天光,绕到黑山南麓。果然,一条宽阔的、布满鹅卵石和龟裂泥土的干涸河床出现在眼前,像一道巨大的伤疤刻在大地上,蜿蜒着通向西方黑暗深处。
河床里比外面沙地好走点,至少脚下硬实。但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空旷河床发出的呜呜声,跟鬼哭似的。两边的河岸陡峭,投下浓重的阴影,感觉随时会有东西从里头蹦出来。
小豆子紧张得不行,攥着那截短钢筋,眼睛不停地往两边黑乎乎的河岸上瞟。
“怂样!怕个鸟!”陈威骂了一句,给自己壮胆,其实他心里也发毛。
王超打着头,手里的匕首握得死紧,耳朵竖着,不放过任何一点异常声响。他知道这选择冒险,但没得选。
一路无话,三个人铆足了劲往前赶,只听见呼哧带喘的呼吸声和脚踩在碎石上的咔嚓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能看清河床更远处了。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王超猛地停下脚步,蹲下身,示意后面的人隐蔽。
“咋了超哥?”陈威压低嗓子问。
王超没说话,指着前方河床转弯处的一片沙地。那里,散落着一些新鲜的、凌乱的脚印,还有……几滴已经发黑发暗、溅在石头上的血迹!
“有人过去?还受伤了?”陈威心里一紧。
王超仔细观察着脚印的方向和血迹的滴落形状,眉头越皱越紧:“不止一个人……看这脚印乱的,像是在跑,或者……在追什么东西?”
他凑近一滴血迹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气。“时间不长,就这一两天内的事。”
难道除了他们和疤脸,这河床里还有别人?是敌是友?
“绕过去?”小豆子声音发颤。
王超摇摇头:“绕路太费时间。小心点,跟紧我。”
他抽出匕首,更加警惕地带头前进。顺着脚印和零星的血迹又走了一段,河床在这里变得狭窄,两边岸壁更高。在一个拐角后面,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三具穿着破烂、类似铁渣镇居民衣服的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倒在河床里!尸体已经有些僵硬,身上布满了可怕的撕咬伤口,血肉模糊,周围散落着几根断裂的、带着锈迹的金属棍棒。
“是……是铁渣镇的人!”小豆子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陈威也倒吸一口凉气:“我靠!这……这是让啥玩意儿给啃了?”
王超强忍着恶心,上前检查。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某种野兽撕咬的,但看这啃食的干净程度和伤口力度,又不像是普通沙狼或者沙犬……
他猛地想起小豆子之前说的“不好的东西”,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别看了!快走!”王超低吼一声,催促两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地上的血迹和脚印继续向前延伸,似乎那些“东西”还在前面。
三人不敢再沿着河床中央走,而是尽量贴着陡峭的河岸,利用阴影掩护,加快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片死亡地带。
又提心吊胆地走了小半天,日头升高,气温也开始烤人。带来的水彻底喝光了,嘴唇干得裂开血口子。疲惫、饥渴和恐惧像三座大山压在心头。
就在陈威快要骂娘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王超突然停下,使劲吸了吸鼻子。
“你们闻……是不是……有股子青草味儿?”王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陈威和小豆子也使劲闻了闻。干燥灼热的空气里,似乎……真的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植物和泥土的清新气息!
这味道在这片死亡沙漠里,简直如同仙乐!
“是咱们的绿洲!”陈威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快到了!肯定快到了!”
希望如同强心剂,注入三人几乎耗尽的身体。他们忘记了疲惫,顺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指引,连滚带爬地向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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