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码头的夜晚比想象中更冷,海风裹着鱼腥味往鼻子里钻,浪头拍在水泥墩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一夫的裤脚,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的黑血又泛起几分。他靠在生锈的集装箱旁,目光扫过空旷的码头 —— 除了远处亮着的航标灯,只有阿赞坤说的 “第三号吊机下”,站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影。
“山本先生倒是准时。” 阿赞坤的声音从斗篷里传出来,带着点南洋口音,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蛇吐信子。他往前走了两步,斗篷的帽子滑落,露出满脸的刺青 —— 青黑色的纹路从额头蔓延到下巴,像爬满了蜈蚣,尤其是左眼下方,刺着个血红的骷髅头,盯着人看的时候,总觉得那骷髅眼在动。
一夫没说话,只是攥紧了口袋里的匕首 —— 他从不信降头师,尤其是这种一看就邪气森森的角色,但 “恢复 1938 年记忆” 这几个字,像钩子一样勾着他,让他不得不来。将臣的印记还在指尖发烫,白天看废屋监控时,银镯上的黑雾总让他想起红溪村的暴雨夜,那些模糊的画面在脑子里转,却抓不住重点。
“山本先生找我,不就是为了红溪村的事?” 阿赞坤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 是个巴掌大的木盒,黑沉沉的,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文,盒子没盖严,能看到里面有个圆滚滚的东西,泛着青灰色的光。
一夫的瞳孔缩了缩 —— 那是个人头骨,眼眶的地方空着,却隐隐有黑雾往外冒,头骨表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泥土,是红溪村特有的红土。他甚至能闻到头骨上飘来的腥甜气味,和白天废屋的戾气不一样,更浓,更邪。
“这是……” 一夫的声音有点干,指尖的黑血泛得更明显了。
“红溪村死者的头骨,” 阿赞坤把木盒举到眼前,用手指敲了敲头骨,发出 “咚咚” 的闷响,“1938 年灵脉劫死的,我找了三年才挖到。这里面封着红溪村的血咒气,能引动和红溪村有关的人的记忆 —— 比如山本先生你,比如马小玲,比如况天佑。”
他说着,突然打开木盒,将头骨往一夫面前递了递。一股更浓的腥气扑面而来,一夫的脑子突然 “嗡” 了一下,眼前闪过碎片似的画面 —— 暴雨、樱花树、穿浅蓝和服的女人,还有个抱着婴儿的身影,却还是模糊的,像隔了层雾。
“看到了吧?” 阿赞坤把木盒盖好,揣回怀里,“这只是‘引子’,真正能让你记起所有事的,是这个。” 他又从斗篷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来,里面躺着三粒暗红色的丸子,表面裹着层细细的红土,凑近闻,能闻到点草药味,还混着点淡淡的血腥味。
“尸毒丸。” 阿赞坤捏起一粒,放在指尖转了转,“用红溪村的灵脉水、尸毒蟑螂的卵,再加上刚才那个头骨里的血咒气炼的。服下一粒,能让你暂时获得僵尸体能,更重要的是 —— 它能冲开你脑子里被封印的记忆,1938 年红溪村的事,你救的那个小女孩,还有你和将臣、马丹娜的纠葛,都能想起来。”
一夫的呼吸顿了顿,目光死死盯着那粒尸毒丸。恢复记忆 —— 这是他这几十年来最想做的事。他总觉得 1938 年的事不对劲,将臣说 “我是在救你们”,马丹娜的剑,况国华挡剑的画面,还有那个小女孩…… 这些碎片像堵墙,让他喘不过气,他必须知道真相。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阿赞坤的手指捏紧了尸毒丸,刺青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光,“我帮你恢复记忆,你帮我拿到红溪村的灵脉晶。马家典籍里写了,灵脉晶能强化血咒,我要用来炼‘尸毒大阵’,让全香港的人都变成我的傀儡 —— 当然,山本先生你是例外,有灵脉晶和尸毒丸,你能变成最强的半僵,比况天佑还厉害。”
一夫的眉头皱了起来 —— 他对 “控制香港人” 没兴趣,甚至有点反感,但灵脉晶…… 他想起白天监控里,复生的日记画着红溪村地图,标注着 “灵脉主脉?樱花树底”,或许拿到灵脉晶,不止能换记忆,还能弄清楚将臣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 一夫盯着阿赞坤的眼睛,“万一我帮你拿到灵脉晶,你不给我尸毒丸,或者这丸子根本没用呢?”
阿赞坤突然笑了,刺青的骷髅头跟着扯动,看着更吓人:“山本先生可以先试一粒。这三粒里,有一粒是‘试用品’,效果只有半个时辰,但足够让你看到 1938 年的片段了。要是没用,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 不过我想,山本先生不会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他说着,把一粒尸毒丸递了过来。暗红色的丸子躺在阿赞坤的掌心,裹着的红土好像在慢慢融化,沾在他的指尖,留下点暗红色的印子。一夫的指尖又开始发烫,将臣的印记在皮肤下跳动,像是在催促他 —— 别犹豫,吃下去,就能知道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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