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屋的霉味还没散干净,混杂着马克笔的化学气味,在空气里绕来绕去。小玲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积灰的青石板上画基础驱魔符,笔尖划过的地方,积灰里竟泛出点极淡的金光 —— 是刚才正中那道乌龙符残留的灵脉气,还没完全散掉。
“看好了,” 小玲抬头瞪了眼凑在旁边的正中,“符咒讲究‘气贯笔尖’,不是让你画卡通小人!你刚才画的马里奥,也就是碰巧蹭到灵脉线,才能困住那几只小蛊虫,真遇到厉害的,早被撕成碎片了!”
正中赶紧把手里的马克笔背到身后,耳朵有点红:“知道了玲姐!下次我肯定画对,你看我都把符咒口诀抄在手机备忘录里了 ——‘急急如律令,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对吧?”
复生蹲在旁边,手指头戳着地上的符咒印子,后颈的半僵胎记突然轻轻痒了一下,像有小虫子爬。他下意识摸了摸,抬头刚想说话,就见天佑突然皱紧了眉,抬手按住了手腕上的银镯。
那银镯是珍珍去年送的,圈口有点松,平时总往下滑,这会儿却像长在了手腕上似的,贴着皮肤发烫。天佑的指尖先是发麻,接着那股热意顺着血管往上窜,连带着黑眸都暗了暗 ——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是僵尸血脉对 “戾气” 的本能反应,而且是带着 “血咒” 的戾气。
“怎么了天佑哥?” 复生最先注意到不对,凑过去看他的手腕,“银镯怎么了?是不是又有那种青紫色的水渍?”
天佑没说话,慢慢把银镯摘下来。阳光从废屋破损的窗棂照进来,落在银镯上,本该泛着冷光的银面,竟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像蒙了层灰,用手指一擦,黑雾又绕着指尖转了圈,慢慢散在空气里。
“是尸毒的气。” 天佑的声音比平时低了点,黑眸扫过废屋的墙角 —— 就是刚才发现带血蟑螂壳的地方,这会儿虽然空着,却像有看不见的线,往红溪村的方向扯,“不是普通的蛊虫戾气,是掺了血咒的,和阿赞坤留下的东西有关。”
珍珍刚从外面打电话回来(刚才她担心嘉嘉大厦的张姨,打给李叔确认情况),听到这话赶紧走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银镯。她的指尖刚碰到银面,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突然也热了一下,其中一颗珍珠泛出极淡的粉光,和银镯的黑雾碰在一起,发出 “滋” 的一声轻响,像水滴在热石头上。
“我的项链也有反应。” 珍珍攥紧了项链,眉头轻蹙,“刚才李叔说,嘉嘉大厦没再听到奇怪的声音,但五楼王婶家的仙人掌旁边,又多了几道浅浅的水渍,还是青紫色的。”
小玲赶紧把马家典籍从包里掏出来,翻到之前折过角的 “血咒篇”。书页上的字迹有点模糊,是用毛笔写的老字,她指着其中一行念:“‘血咒戾气,附于器物,随灵脉游走,所过之处,生灵染毒,器物蒙晦’—— 这银镯的黑雾,就是血咒戾气附上去了!”
正中凑过来看典籍,眼睛瞪得溜圆:“灵脉游走?就是说阿赞坤的血咒,能顺着灵脉跑到嘉嘉大厦?那咱们刚才在废屋待这么久,会不会也沾到血咒了?” 他说着就往自己身上摸,生怕哪里突然冒出水渍。
“别瞎摸。” 小玲拍开他的手,“咱们有珍珍的圣女光护着,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圣女光已经把周围的戾气冲散过一次,银镯能沾上,是因为它含着珍珍的灵息,对这种戾气更敏感。” 她顿了顿,看向天佑,“你能感应到这戾气往哪个方向走吗?”
天佑把银镯重新戴回手腕,闭上眼睛。那股发烫的感觉还在,顺着银镯往指尖窜,脑子里像有根线,牵着他往废屋外面的方向走 —— 不是回嘉嘉大厦,是往更偏的新界深处,再往前,就是红溪村的方向。他还能隐约闻到一股甜腥味,和之前在废屋闻到的腐臭味不一样,更像…… 灵脉水混着血的味道。
“红溪村。” 天佑睁开眼,黑眸里的暗意还没散,“戾气往红溪村的方向走,而且不是散的,是有目标的 —— 有人在盯着红溪村的东西。”
复生猛地抬头:“红溪村的东西?是日记里画的灵脉主脉吗?还是樱花树底下的东西?” 他想起昨天晚上日记自动画的红溪村地图,标注着 “灵脉主脉?樱花树底”,心里突然有点慌。
“应该是灵脉相关的。” 珍珍轻声说,“我妈妈以前跟我说过,红溪村的灵脉是香港最老的一条,里面藏着能‘护佑’的东西,可能是灵脉晶之类的。阿赞坤留下尸毒蟑螂卵,说不定就是想借蛊虫找灵脉的位置。”
小玲合上书,眉头皱得更紧:“马家典籍里提过,1938 年马丹娜去红溪村,就是为了护灵脉晶。那时候红溪村遭了战火,灵脉晶差点被戾气污染,马丹娜用符咒把它封在了樱花树底 —— 这么说,阿赞坤的目标就是灵脉晶?”
“不止他一个。” 天佑突然开口,指尖的银镯又烫了一下,“刚才我感应到,除了阿赞坤的血咒气,还有另一股更淡的戾气,藏在废屋的暗格里,刚才咱们没找到。那股气…… 有点像将臣的残留,但又不一样,更冷,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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