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溪村遗址的秋风卷着血色枫叶,在考古队帐篷外发出沙沙的响声。张教授的洛阳铲第三次触碰到坚硬的青石板时,月光正好照在新露出的碑首 —— 两条交缠的蛇形纹路之间, 二字用朱砂填色,历经六十年风雨仍鲜艳如血。
老师,碑身有字! 研究生小陈蹲下身,手电筒光扫过石碑中部的盘古族符文,像是某种祭祀铭文,和去年在敦煌发现的上古文字很像。 他没注意到,指尖划过碑面时,一道细不可察的血痕正渗入石缝,与六十年前将臣的血液产生共鸣。
午夜时分,营地突然响起惨叫。正在整理拓片的小李感觉胸口发烫,低头看见皮肤下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有活物在血管里游走。他想喊人,却发现舌头已经僵硬,最后一眼看见帐篷外的石碑,蛇形纹路正在吸收月光,泛着妖异的红光。
小李! 张教授冲进帐篷时,看见学生的尸体蜷缩在拓片旁,皮肤呈现焦炭状,却没有灼烧痕迹。更诡异的是,拓片上的盘古族符文正在蠕动,逐渐拼出 六十年血债 四个大字,墨迹未干,仿佛刚写上去的。
三天后的香港法医中心,况天佑的解剖刀在焦尸胸口停顿。焦痕下隐约可见牙印状的印记,和他藏在档案柜深处的 1938 和照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抽屉里的红溪村地图被风吹开,忌雨水 六十年 的朱砂皮注在紫外线灯下发亮,与焦尸指甲缝里的血色黏土完美吻合。
阿 Sir,又有新发现! 实习法医阿 Ken 抱着文件夹冲进来,镜片上蒙着水汽,第三具尸体的碱性磷酸酶指数超标五倍,而且... 他们的手机相册里都有同一张照片。
照片上,张教授举着拓片站在石碑前,石碑中部的盘古族符文清晰可见。天佑的瞳孔骤缩,那些符文正是 1938 年将臣在溪水中刻下的血咒印记,而拓片右下角,不知何时多出了个小小的蛇形图案,和他胸口的印记完全一致。
深夜的旺角警署,马小玲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回荡。她抱着《马家驱鬼录》闯入停尸房,桃木剑穗上的青铜铃铛发出不规则的颤音:况警官对考古队灭门案很执着啊,三天来三次停尸房,是查案还是怀旧?
天佑没回头,目光落在最新的尸检报告上:马小姐对盘古族符文也很执着,上个月在深水埗焚化的镜妖,是不是也留下了类似的印记? 他故意忽略小玲腰间鼓起的符纸包,知道里面装着能检测僵尸血的 滴血认亲符。
小玲甩开本子,露出拓片复印件:红溪村石碑的蛇形纹路,和马家祖谱记载的 僵尸王血脉标记 完全一致。况天佑,1938 年红溪村屠村时,你到底在现场看见了什么?
停尸房的灯突然熄灭,应急灯的红光里,天佑看见小玲的指尖在拓片上画符,拓片竟浮现出 1938 年的红溪村场景:将臣站在血色溪水中,指尖滴下的血液融入溪水,每滴血珠都映着考古队员的脸。
他们触发了血咒的第二阶段。 天佑的声音比停尸房的冷气更冷,饮过红溪水的村民后代,在六十年后触碰石碑,相当于打开了血咒的开关。 他没说出口的是,拓片上的蛇形图案,此刻正在他胸口的印记下隐隐作痛。
凌晨三点,红溪村遗址的守夜人老陈看见石碑旁有黑影晃动。他握紧手电筒,照见个戴黑色贝雷帽的少女正在拓印碑文,手腕上的蛇形印记与石碑纹路同步闪烁 —— 那是山本一夫的女儿未来,他在 1938 年见过这个印记,在屠杀红溪村的日军少佐手腕上。
老伯,借样东西。 未来转身,手中的拓片滴着鲜血,张教授的血不够纯,还是你的更接近 1938 年的味道。 她指尖弹出细如发丝的钢丝,精准划破老陈的手腕,血液飞溅在石碑上,蛇形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在地面投射出嘉嘉大厦的轮廓。
老陈的惨叫回荡在遗址上空,最后一眼看见未来举起的拓片,上面的盘古族符文正在重组,渐渐显形为 况国华 三个字。而在香港的另一端,况天佑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胸口的印记像被火灼烧,他摸向枕头下的银镯,内侧的 二子正在渗出鲜血。
第二天清晨,珍珍在学校门口遇见天佑,发现他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况先生昨晚没睡好吗? 她递过保温盒,里面是加了当归的热牛奶,我熬了补汤,听说对怕冷的人特别有效。
天佑接过时,指尖触到保温盒上的朱砂小符 —— 和马小玲的驱魔咒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 1938 年的雪,也曾用红溪村的棉线为他织过围巾,同样在里面缝了驱邪的符文。谢谢, 他勉强一笑,最近在查红溪村的案子,有点累。
珍珍的蝴蝶胎记突然发烫,她看见天佑领口露出的银镯,内侧的 二字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和她昨晚梦见的石碑纹路一模一样。更让她心惊的是,保温盒上的朱砂符正在褪色,露出底下的蛇形图案,和天佑胸口的印记首尾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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