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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五旬悍妇:靠骂人在饥荒年代续命 > 第292章 墨水账本

腊月的风刀子似的刮过李家院墙头枯黄的蒿草,卷起雪沫子,抽在人脸上生疼。天擦黑,灰蓝的天幕沉沉压下来,星子还没冒头。灶房里,那盏大号煤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将低矮的土坯墙壁映得忽明忽暗。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橘红的火舌舔舐着锅底,锅里炖着酸菜粉条,咕嘟咕嘟翻滚着,浓郁的酸香混着柴火的焦香,霸道地钻出来,在寒冷的空气里勾人馋虫。

灶房中央,那张磨得发亮的榆木方桌旁,围坐着几个人。王大柱、王二强、王六子几个汉子,裹着厚厚的旧棉袄,抄着手,深陷的眼窝里映着跳跃的灶火,闷头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们沉默却掩饰不住焦虑的脸。桌上,摊着几张皱巴巴的、沾着油污的纸片——是年前卖苞米、卖猪仔的收据,还有几张赊欠化肥、农药的欠条。几张纸片,像几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这账……咋越算越糊涂……”王大柱闷闷地吐出一口烟,枯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卖苞米……三百二十斤……供销社收的……单价……单价多少来着?开春那会儿……好像……好像是八分五?”

“不对吧?”王二强皱着眉,深陷的眼窝里满是困惑,“我记得……好像是八分七?还是……八分三?”

“欠老刘头化肥钱……五十块……对不?可……可上回卖猪仔……不是还了他二十吗?那……那还欠三十?”王六子掰着手指头,枯黄的脸皱成一团,“可……可老刘头上次来……咋说还欠他四十?”

“还有这农药钱……”王大柱媳妇赵春花抱着孩子,深陷的眼窝里也满是愁容,“开春赊了五块钱的‘敌敌畏’……秋后还了……可……可账本上……咋没记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甸甸的、如同冻河底下暗流涌动般的焦灼和无力感。几张纸片,几个模糊的数字,像一团乱麻,绞得人脑仁疼。李凤兰佝偻着背,坐在灶膛口的小板凳上,深陷的眼窝平静地望着跳跃的火苗,枯黑的手慢吞吞地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浑浊的老眼里,看不出波澜,但那紧抿的、如同刀刻般的法令纹,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就在这时,灶房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股清冷的空气卷着雪沫子钻了进来。林静穿着那件洗得发白、却浆得挺括的蓝布列宁装,深陷的眼窝里带着温和的书卷气,鼻梁上架着那副半旧的黑色塑料框眼镜。她枯黑的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冒着热气的姜汤,轻轻放在李凤兰身边的小凳子上。

“娘,喝点姜汤,暖暖身子。”林静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嗯。”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抬了抬,深陷的眼窝里那点沉静的光芒微微闪动了一下,枯黑的手接过碗,没说话。

林静深陷的眼窝扫过桌上那几张皱巴巴的纸片和几张愁云密布的脸,枯黄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她枯黑的手,极其自然地、从列宁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半旧的、笔帽有些磨损的黑色钢笔。笔身是暗红色的塑料,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点温润的光泽。

“大哥,二哥,六弟,”林静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清晰的穿透力,“要不……把那些条子……给我看看?”

王大柱几个汉子愣了一下,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诧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王六子反应最快,枯黑的手赶紧把桌上那几张皱巴巴的纸片拢了拢,小心翼翼地推到林静面前:“给!嫂子!你……你看看!这账……乱得跟鸡窝似的……”

林静深陷的眼窝里,那点温和的光芒沉淀下去,化作一种专注和沉静。她枯黑的手,极其平稳地拿起钢笔,拧开笔帽,露出银色的笔尖。又极其自然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印着红星小学字样的硬壳笔记本。笔记本的纸张有些粗糙,却干净整洁。

她枯黑的手指,极其灵巧地、将钢笔尖在墨水瓶里轻轻蘸了蘸,然后在瓶口边缘极其熟练地刮掉多余的墨汁。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近乎优雅的从容。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林静微微低着头,深陷的眼窝透过镜片,专注地审视着每一张纸片上的字迹和模糊的数字。钢笔尖在粗糙的纸页上划过,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灶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安。

王大柱、王二强、王六子几个汉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林静枯黑的手和那支在纸页上移动的钢笔。烟锅里的火星熄灭了,也浑然不觉。

“苞米……三百二十斤……”林静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供销社收购价……八分六厘……总价……二十七块五毛二……”

“卖猪仔……两头……毛重二百一十斤……按七毛一斤算……一百四十七块……”

“还老刘头化肥钱……二十块整……上次赊欠五十……还欠三十……”

“农药‘敌敌畏’……五块……秋后还清……账本上……确实漏记了……”

“……”

她枯黑的手,极其稳健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行行娟秀、清晰、如同印刷体般的钢笔字,在昏黄的灯光下,整齐地排列开来。每一个数字,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团纠缠不清的乱麻,在她枯黑的指尖下,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瞬间被梳理得条理分明,脉络清晰!

“啪嗒!”

林静枯黑的手,极其沉稳地合上钢笔笔帽。深陷的眼窝抬起,目光平静地扫过几张写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

“算清了。”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磐石落地的沉稳,“总收入……一百七十四块五毛二……”

“总支出……化肥五十块……农药五块……种子十五块……修农具三块……还老刘头二十块……”

“净余……八十一块五毛二……”

“另外,老刘头那边……还欠三十块……明年开春……得还上。”

“八……八十一块五毛二?!”王六子失声叫了出来!深陷的眼窝瞪得溜圆!“我的老天爷!咱……咱家……今年……还……还剩这么多钱?!”

“对……对上了!对上了!”王大柱激动得直搓手,枯黄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老刘头那三十块!对!是三十!他上次喝多了!记岔了!多算了十块!”

“嫂子!你……你真是神了!”王二强枯黄的脸上也满是敬佩,“这……这账……让你一算……清得跟水似的!”

灶房里瞬间充满了巨大的、混杂着狂喜、释然和由衷敬佩的热流!王大柱媳妇赵春花抱着孩子,深陷的眼窝里也闪着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李凤兰佝偻着背,浑浊的老眼,平静地扫过桌上那本摊开的、写满娟秀字迹的笔记本,又扫过儿子儿媳们一张张写满激动和敬佩的脸。深陷的眼窝里,那点沉静的光芒微微闪动了一下,如同古井深处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她枯黑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清晰的弧度,向上牵动了一下。

她枯黑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枯瘦的手指,不是指向那本账,而是极其郑重地、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轻轻点了点林静放在桌上的那支半旧的、暗红色笔身的钢笔。

“好……”李凤兰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字字清晰,如同磐石落地,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有文化……”

她浑浊的老眼,深深地看着林静深陷的眼窝里那点温和而沉静的光芒,枯黑的嘴角,那点弧度更加清晰:

“就是明理!”

“轰——!”

一股巨大的、如同暖流般的认同和自豪感,瞬间席卷了整个灶房!王大柱、王二强、王六子几个汉子,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由衷的敬佩!赵春花枯黄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王四喜一直蹲在灶膛口,闷头烧着火。深陷的眼窝里,映着跳跃的火光,也映着妻子坐在灯下、沉静书写的侧影。此刻,他猛地抬起头!枯黄的脸涨得通红!深陷的眼窝里,那点平日里总带着一丝木讷和书卷气的平静,此刻被巨大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激动和自豪彻底淹没!他枯黑的手,无意识地搓着膝盖上的灰,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母亲沟壑纵横、却带着前所未有赞许神情的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响!

他猛地站起身!枯黑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底气!他枯黑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哽咽的巨大激动,对着母亲,也对着所有人,嘶声喊道:

“娘……!”

“这……这回……”

“我……我说话……响了!”

“轰——!”

灶房里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和掌声!

“哈哈!四喜!你小子!行啊!”

“娶了个好媳妇!说话就是硬气!”

“嫂子!以后咱家的账!就靠你了!”

林静深陷的眼窝里,那点沉静的光芒微微闪动了一下,枯黄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枯黑的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无声的、带着羞涩和温暖的弧度。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平静地看着激动得手足无措的儿子,看着羞涩却沉静的儿媳,看着满屋子的欢声笑语。深陷的眼窝里,那点沉静的光芒沉淀下去,化作一种深不见底的、磐石般的安稳和欣慰。她枯黑的手,极其缓慢地端起那碗温热的姜汤,凑到嘴边,极其轻微地啜了一口。一股暖流,带着姜的辛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甘甜,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温暖了四肢百骸。

窗外,风卷着雪沫子,抽打着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响。

灶房里,橘红的灶火跳跃着,映着那本摊开的、写满娟秀字迹的笔记本,映着那支半旧的、暗红色的钢笔,也映着一张张写满笑容、充满希望的脸。

那支钢笔,那本账,那声“有文化就是明理”,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李家通往新生活的门。那扇门里,不再只有泥土的沉重和劳作的艰辛,还有了墨水的清香、账目的清晰和一种名为“明理”的、照亮前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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