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风裹挟着细雪,抽打在罗伯特冻得发红的脸颊上。
他搓了搓手,笔尖在粗糙的羊皮纸上飞快地移动,努力跟上领主大人问话的节奏。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广场中央那个瑟瑟发抖的半人马身上。
这个名叫克鲁的半人马,是战俘中最强壮的一个,此刻却像只被拔了毛的鸡,畏缩地几乎要将上半身贴到地上。
领主大人站在他面前,并没有严刑拷打,甚至连大声呵斥都没有。
他只是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盯着克鲁,同时双手在空中缓缓地划动,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罗伯特偷偷瞥了一眼领主大人的手势,心中暗自揣测。
这古怪的动作,既不像任何已知的魔法咒语,也不像是在比划什么战术手势。
他隐约记得,领主大人曾经提到过一种名为“心灵控制”的秘术,难道……?
克鲁的反应似乎印证了罗伯特的猜测。
他原本惊恐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瞳孔也失去了焦距,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壳。
巨大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马脸滑落,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融化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说吧,你们的粮仓在哪里?”领主大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克鲁机械地张开嘴,用干涩的声音吐出几个字:“在……在……”
罗伯特屏住呼吸,手中的笔几乎要戳破羊皮纸。
他紧张地记录着克鲁断断续续的交代,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克鲁交代了粮仓的位置,甚至还详细描述了守卫的布置和巡逻的规律。
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完全听命于领主大人的指令。
随后,克鲁被带到其他半人马战俘面前,重复了他刚才的供词。
其他战俘原本还心存侥幸,以为可以凭借强硬的态度蒙混过关。
但看到克鲁的惨状后,他们彻底崩溃了。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战俘中蔓延,越来越多的半人马和矮人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意合作。
罗伯特的手腕酸痛,羊皮纸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不得不换了一张新的羊皮纸,继续记录。
领主大人并没有因为战俘的主动招供而放松警惕。
他下令将这些主动招供的战俘分开审问,并将他们的口供进行相互对照。
“任何谎言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领主大人环视众人,语气冰冷而坚定。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战俘们的心中炸响。
他们意识到,任何试图隐瞒或欺骗的行为都是徒劳的。
随着审问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信息被挖掘出来。
罗伯特整理着这些信息,发现它们之间竟然惊人的吻合。
这让他更加确信,领主大人确实掌握了某种神奇的力量,能够洞悉人心,掌控全局。
太阳渐渐西沉,广场上的积雪反射着最后一丝余晖。
罗伯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那些被带下去的战俘,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些战俘的合作态度,实在是过于积极了。
他们不仅详细交代了己方的信息,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带路,并示范如何攻破他们的防御工事。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文德尔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内心充满了疑惑。
战俘们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坦白”着自己的“罪行”,甚至还配合着夸张的动作示范,仿佛在表演一出拙劣的舞台剧。
一个矮人战士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如何偷吃了精灵女王最爱的蜂蜜蛋糕,并绘声绘色地模仿自己当时如何蹑手蹑脚地潜入女王的厨房,如何狼吞虎咽地将蛋糕塞进嘴里,最后如何因为肚子太撑而走不动路。
一个兽人则声称自己偷偷给精灵战马的尾巴染成了粉色,并当场表演了他如何用从人类那里偷来的染料,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马尾上的全过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德尔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战俘的坦白内容荒诞不经,与其说是真实的罪行,不如说是小孩子编造的恶作剧。
而他们坦白的态度也过于积极,完全不像是在被逼供,反而像是在争夺某种奖励。
难道是某种新型的审讯手段?
文德尔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曾经历过无数次审讯,无论是严刑拷打还是心理诱导,他都见识过。
但眼前的场景,却与他所知的任何一种审讯方式都截然不同。
“这……这也太顺利了吧?”负责记录的书记官也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文德尔没有回答,他隐隐觉得,事情的真相远比表面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与此同时,在领主大人的书房里,罗伯特和女魔法师艾米莉亚正一脸严肃地质问着领主。
“大人,您是如何做到让这些战俘如此乖乖听话的?”罗伯特开门见山地问道,“难道您真的使用了某种心灵控制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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