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照亮了实验室里一夜未散的紧张。陈思远坐在板凳上,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险些丢失的、包裹着关键元件的纸包。他的目光不时瞟向正在检查门锁的江凛和安静擦拭着发卡(实为微型相机)的苏晴,眼神里充满了后怕、感激,以及一丝越来越浓的疑虑。
昨晚码头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和对抗,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学者甚至归国专家的能力范畴。江凛那精准狠辣的身手,苏晴那神乎其技的“弹弓”技艺,还有他们面对危险时那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默契……这一切,都让陈思远感到不安。
“李……李老师,”陈思远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昨晚……多谢你们。但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些袭击我们的人,又是谁?”他顿了顿,鼓起勇气,“普通的海外学者,不会有那样的……本事。”
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晴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江凛。
江凛转过身,脸上没有意外,只有一种早已预料到的平静。他拉过一张凳子,坐在陈思远对面,目光坦诚而深邃。
“思远,”他改变了称呼,语气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沉重,“你问到了关键。我们确实不仅仅是学者。”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编织那个半真半假的解释:“我们受一些散落海外、却始终心系桑梓的华裔友人所托。他们拥有一定的财力和影响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深知技术对于一个民族崛起的重要性。他们成立了一个非公开的基金会,旨在暗中帮助国内像你一样,有才华、有抱负,却困于资源和环境的科技工作者。”
这个说法,既解释了资金来源和超常帮助,也模糊了具体组织,符合这个时代海外华裔支援祖国建设的背景。
“至于昨晚那些人,”江凛眼神锐利起来,“很可能与试图向我们倾销落后生产线、阻挠自主技术发展的某些境外商业势力有关。他们不希望看到我们掌握核心技术。我们的‘本事’,是为了在必要时,保护像你这样的火种,不被轻易掐灭。”
陈思远听得心潮起伏,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但又总觉得哪里隔着一层纱。
江凛看出他的将信将疑,知道空口无凭。他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空白图纸上快速勾勒起来。他画的不再是简单的原理示意图,而是一个高度精简、却架构清晰的“微处理器核心逻辑控制单元”的抽象框图,其中涉及了几种在这个时代尚未普及,但在理论层面已经萌芽的优化算法和结构理念。
“你看这里,”江凛指着图纸上一处,“如果摒弃传统的复杂逻辑电路,采用这种精简指令集的思想,虽然对编译器要求更高,但能极大降低硬件复杂度,更适合我们目前的基础。还有这里,关于缓存机制的预取策略,可以有效弥补内存速度的瓶颈……”
他侃侃而谈,所阐述的理念远远超越了陈思远所能接触到的技术资料,却又严格遵循计算机科学的基本原理,并非空中楼阁。这些来自未来的知识碎片,经过江凛的消化和转化,以一种前瞻性极强、却又具备理论可行性的方式呈现出来,仿佛一位站在行业巅峰的大师,在为迷茫的学徒指点未来的方向。
陈思远彻底被震住了。他痴迷于技术,更能感受到这些构想背后蕴含的惊人洞察力和超越时代的智慧。这绝不是普通的海外学者能拥有的眼界!这更印证了江凛所说的“基金会”拥有深厚技术背景的说法。
怀疑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崇拜的信任和找到组织的激动。
“我明白了!李老师,苏姐!”陈思远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握住江凛的手,“谢谢!谢谢你们背后的友人!也谢谢你们冒险保护我!我……我一定不辜负这份期望!”他看向桌上那些元件的眼神,变得更加灼热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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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站在巨大的数据屏幕前,上面正显示着经由历史档案逆向还原、并经过“昆仑”系统增强处理的“银狐”模糊画像及相关信息流。
“博士,通过交叉比对七十年代末活跃于东南亚、涉及多起技术欺诈和商业间谍案的嫌疑人数据库,结合威廉·王的社会关系网及资金流向追踪,目标‘银狐’的身份概率匹配已超过92%。”分析员报告道。
屏幕上,一个穿着得体西装、面带和煦微笑的中年男子照片被放大,旁边罗列着他的信息:
化名:维克多·陈
公开身份:环太平洋技术咨询公司总裁,知名国际商业掮客。
活动区域:主要活跃于香港、新加坡、雅加达。
已知手法:擅长利用发展中国家对先进技术的渴求,包装并推销过时或存在缺陷的技术方案,通过贿赂关键人物、制造舆论、挑起内部矛盾等方式,打压本土竞争对手,使其技术发展陷入歧途或产生依赖。多次涉嫌商业欺诈,但因其手段狡猾且与某些势力关系密切,始终未被正式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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