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褪下沾满沙尘和血污的衣袍,露出精壮结实、布满各种新旧伤疤的上身。他踏入池中,温暖的水流包裹住身体,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满足的叹息。
他闭上眼,靠在池边,任由热水抚过每一寸酸痛的肌肉。
脑海中却不自觉地闪过方才莉莉丝那张泛着红晕、湿漉漉的脸庞,还有那句没说完的话……他猛地睁开眼,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驱散,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守墓人”、壁画以及星陨之地的危机上。
然而,一丝若有若无的燥热,却似乎并非完全来自于温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霍桑恭敬的声音:“云将军,长老有请。”
云天迅速起身,擦干身体,换上了一套“守墓人”准备的干净衣袍(虽是粗布,却异常柔软舒适),恢复了以往的冷峻,走出石室。
霍桑领着他穿过殿堂,来到最深处一扇巨大的、雕刻着巨大星盘的石门前。
石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间更为庄严肃穆的圆形祭坛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凹陷的池子,里面并非水,而是缓缓流动的、如同液态星光般的奇异物质,散发出柔和而浩瀚的能量波动。
一位身着繁复白色长袍、手持一根顶端镶嵌着巨大水晶权杖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站在星池之前。他须发皆白,身形佝偻,却散发着一种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的气息。
听到脚步声,老者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仿佛记载了无尽的岁月。但他的眼睛,却清澈明亮得如同少年,眼底深处,仿佛有星辰在生灭流转。
他的目光落在云天身上,微微颔首,声音苍老而温和,却带着直抵人心的力量:
“远方的守护者,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已经等了很久了。”
长老的话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云天心中激起层层涟漪。等他?等了很久?
然而,没等云天开口询问,那长老却忽然抽了抽鼻子,原本庄严肃穆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绕着云天走了一圈,那双仿佛能看透星辰生灭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好奇?
“嗯……‘寂’的味道,没错,古老而纯粹,虽然还很年轻,但本质极高……咦?还有一股子火焰般躁动的小丫头片子的气息?啧,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长老一边嗅一边嘀咕,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祭坛里听得清清楚楚。
云天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额头似乎有黑线滑下。这位深不可测的长老,怎么有点像……老不修?
旁边的霍桑显然早已习惯,一脸麻木地望天花板,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咳咳!”云天不得不咳嗽两声,将话题拉回正轨,“长老,您说等我?这是何意?还有,您可知‘墟’在星陨之地的阴谋?我的同伴被困在那里,我必须尽快去救她们!”
长老这才仿佛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哦对对对,正事,正事要紧。人老了,就是容易跑偏。”他拄着权杖,走到那流淌着星光的池子旁,神色重新变得肃穆。
“孩子,‘墟’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召唤。”长老用权杖轻轻一点星池,池中的流光开始飞速旋转,凝聚成一幅清晰的星图,其中一颗星球格外醒目,却被无数黑色的、如同触手般的锁链缠绕、侵蚀。
“他们是想,彻底凿穿两个世界之间的壁垒,将他们信仰的所谓‘圣族’——一群来自暗寂深空、只知道吞噬和毁灭的贪婪掠食者,大规模地引入我们的世界!而星陨之地,就是上古时期,祂们最初试图降临失败后,力量侵蚀形成的一个最薄弱的‘伤口’。”
云天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规模引入?!这远比他想像的还要疯狂和可怕!
“那扇‘门’……”
“那扇门,靠献祭和邪能勉强打开了一丝缝隙,但还不够稳固。”长老沉声道,“你的同伴,那个医术很好的小女娃,还有那个影子般的小子,和另外两个气息有点邪门的小丫头,他们很聪明,也很勇敢。他们似乎破坏了‘墟’的一个重要能量节点,暂时延缓了‘门’的稳定,但自己也因此暴露,被困在了门附近扭曲的能量场里,现在情况很危险,就像暴风眼中的小船。”
听到白芷她们还活着但处境危险,云天的心猛地揪紧又稍稍落下一点:“请长老指点,我该如何救她们?并彻底阻止‘墟’?”
长老摸了摸长长的白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阻止?光是阻止这次可不够。‘伤口’在那里,这次堵住了,下次他们还会想办法撕开。要想根治,就得……‘清创消毒’,甚至让‘伤口’愈合。”
他顿了顿,看着云天:“而这,就需要‘星核’的力量。”
“星核?”
“就是这片大地深处,支撑一切生命运转的核心,也是这片星陨之地‘伤口’下,最坚韧的‘心脏’。”长老用权杖指了指脚下,“‘墟’想污染并控制它,用它作为稳定‘门’的终极能源。而我们‘守墓人’世代守护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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