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在无边的黑暗里,白祈能清晰捕捉到卧室里每一丝细微的声响。
卡勒姆的粗喘、里昂的叹息、伊莱亚斯压抑的呼吸,交织成一张沉重的网,将他的意识牢牢捆缚。
解除诅咒的方法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悬在三人之间,也悬在他的心上——以“至爱”之血为祭,可他对这三个偏执的男人,只有恐惧与窒息,何来半分爱意?
而且,善良的小少爷才不要别人为了救他去死呢!
“他刚才哭了。”
里昂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他垂眸看着床上泪痕未干的白祈,蓝色眼眸里翻涌着痛苦,“我们逼得太紧了。”
卡勒姆靠在墙上,匕首还攥在手里,指节泛白。
他看着白祈苍白的脸颊,眼底的疯狂褪去些许,只剩下浓重的挣扎:“我只是想让他醒来……不是想逼他。”
伊莱亚斯坐在床边,指尖摩挲着羊皮卷的边缘,紫色眼眸里闪过复杂的光。
他低头凝视着白祈纤长的睫毛,那上面似乎还沾着未干的泪滴,像清晨的露珠,灼得他心口发疼。
“他不想我们任何一个人死。”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可诅咒必须解除,他不能永远这样沉睡。”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不甘。他们都想让白祈醒来,却又不愿接受“唯有一人赴死”的结局——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死后,再也无法陪伴在白祈身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拥有他。
“如果……”卡勒姆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透着决绝,“如果我们三人,一起为他献祭呢?”
里昂猛地抬头,蓝色眼眸里充满了震惊:“你什么意思?”
“羊皮卷上说,需要‘至爱之人’自愿流尽血液。”卡勒姆的目光扫过两人,眼神里带着疯狂的笃定,“可它没说,只能是一个人。如果我们三人,各自流尽三分之一的血液,合起来就是一整份‘至爱之血’,说不定也能解除诅咒!”
伊莱亚斯的身体一震,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涌上狂喜。这个想法疯狂至极,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这样一来,他们不必争夺谁是“唯一的至爱”,也不必担心死后无法陪伴白祈,更重要的是,白祈能醒来。
“可行吗?”里昂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却难掩期待。他看着白祈,心里充满了决绝——只要能让白祈醒来,哪怕是流尽血液,他也心甘情愿。
“不试试怎么知道?”卡勒姆握紧了匕首,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决绝,“与其在这里争论不休,不如赌一把!就算失败,我们至少一起陪在他身边,总好过一个人死,另外两个人痛苦!”
伊莱亚斯站起身,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坚定:“好。就按你说的做。”他转身看向侍卫,语气冰冷而决绝,“去准备一个足够大的银质浴盆,还有干净的白布。”
侍卫愣了一下,不敢多问,连忙恭敬地退了出去。
白祈的意识在黑暗中剧烈颤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三人的决定像一道惊雷,炸得他意识一片空白——
一人流三分之一的血?
这和让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他想嘶吼,想阻止,可身体依旧僵硬如石,只能任由恐惧与绝望将自己吞噬。
没过多久,侍卫抬着一个巨大的银质浴盆走了进来,放在卧室中央。
浴盆通体银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伊莱亚斯示意侍卫退下,卧室里再次只剩下他们四人。
卡勒姆率先走到浴盆边,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划向自己的手腕。
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滴落在银盆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死神的倒计时。
他看着血液一点点染红银盆底部,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对唤醒白祈的疯狂期待。
“你疯了!”里昂连忙上前,想要阻止他,却被卡勒姆一把推开。
“别拦我!”卡勒姆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我自愿的!只要能让他醒来,我什么都愿意!”
里昂看着卡勒姆手腕上不断涌出的血液,蓝色眼眸里充满了挣扎,随即也下定了决心。
他拔出佩剑,用剑尖轻轻划破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汇入银盆中,与卡勒姆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伊莱亚斯看着两人的举动,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也走到浴盆边,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短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紫色眼眸里倒映着银盆中渐渐增多的血液,温柔而决绝——为了白祈,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鲜红的血液在银盆中缓缓流淌,逐渐汇聚成一片刺目的红。
三人的手腕都在流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却依旧倔强地站在浴盆边,眼神紧紧盯着床上的白祈,充满了期待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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