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烈被官兵押走的第二日,清河镇下了场淅淅沥沥的雨。
白祈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银色面具——面具内侧还残留着林烈的体温,边缘被常年佩戴磨得光滑,却在眉心处刻着一道细微的刻痕,那是当年雁门关之战,匈奴弯刀留下的印记。
他今日换了身月白色长衫,领口绣着细碎的竹纹。
雨水打湿了窗棂,将他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水汽,软乎乎贴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峰是自然的浅弧,不似寻常男子那般凌厉,却在眼底藏着几分倔强;唇瓣因连日忧虑泛着浅粉,下巴线条柔和,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雨里的星辰,明明带着少年人的清澈,却又透着超乎年龄的坚定。
“宿主,检测到京城方向有异常动静,皇帝已下令将林烈秘密押往京郊天牢,不日将进行秘密审讯。”001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急促,“若不能在三日内找到翻案证据,林烈恐有性命之忧。”
白祈握紧面具,指节泛白。他知道,清河镇不能再待下去了——要救林烈,必须去京城,去找当年林烈提到的“故友”。临行前,他去了趟清河镇的医馆,给阿武留了封信和一些银两,信里只说自己去京城办事,让他安心养伤,等事情了结,再回来找他。
马车驶出清河镇时,雨已经停了。道路两旁的柳树抽出新枝,嫩绿色的柳条垂在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涟漪。白祈撩开车帘,看着渐渐远去的清河镇,心里默默念着:林烈,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马车行驶了五日,终于抵达京城。京城比白祈想象中还要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身着绫罗绸缎的达官贵人随处可见。白祈找了家僻静的客栈住下,换上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衫,将银色面具藏在行李最深处——他知道,在京城,“林烈”这个名字是禁忌,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按照林烈之前提过的线索,他要找的故友,是如今任职大理寺评事的苏墨。苏墨与林烈是同科武举出身,当年林烈镇守北境时,苏墨曾在他麾下担任参军,两人交情深厚。林烈假死后,苏墨因不满朝廷的判决,多次上书为林烈辩解,却被皇帝贬为大理寺评事,虽有官职,却无实权。
白祈打听了几日,终于得知苏墨的府邸在京城的东城区。这日清晨,他换了身干净的月白色长衫,梳理好头发,将一枚林烈当年赠予苏墨的狼牙玉佩揣在怀里——这是林烈告诉他的信物,只要苏墨看到这枚玉佩,就会相信他的身份。
苏墨的府邸并不起眼,朱红色的大门上没有任何牌匾,只有两个石狮子守在门口,显得格外低调。白祈走上前,轻轻敲了敲大门。片刻后,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老管家打开门,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找我们家大人有何事?”
“老管家您好,我叫白祈,是林峥将军的朋友,想见苏大人一面,有要事相商。”白祈语气恭敬,从怀里掏出那枚狼牙玉佩,“这是林将军当年赠予苏大人的信物,还请您代为转交。”
老管家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将玉佩还给白祈,侧身让出位置:“公子请进,我家大人正在书房等候。”
白祈跟着老管家走进府邸,院子里种着几棵桂花树,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却依旧透着一股清雅的香气。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老管家敲了敲门:“大人,白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书房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白祈推开门,走进书房。书房不大,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和几卷文书。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男子坐在书桌后,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刚毅——他就是苏墨。
苏墨抬起头,看向白祈,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你就是白祈?林峥他……还好吗?”
白祈走到书桌前,将狼牙玉佩放在桌上,语气沉重:“苏大人,林将军他……被官兵抓了,不日将被秘密审讯,性命危在旦夕。我此次来京城,就是想请您帮忙,救林将军一命。”
苏墨拿起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眼神里满是担忧:“我早就听说林峥没死,一直在找他,却没想到他会以山贼的身份活下去。皇帝对他恨之入骨,此次抓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顿了顿,抬头看向白祈,“你有什么计划?”
“我知道当年林将军被诬陷通敌叛国,肯定有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清白。”白祈语气坚定,“我想请苏大人帮忙,找到当年陷害林将军的证据,为他翻案。”
苏墨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当年之事,牵扯甚广,涉及到丞相和大太监,他们权势滔天,想要找到证据,谈何容易。而且皇帝一心想除掉林峥,就算我们找到证据,他也未必会认。”
“可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白祈激动地说道,“林将军为国家出生入死,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们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苏大人,我知道这很难,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