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预备铃刚响,走廊里的人潮还没散尽,白祈抱着刚收齐的数学作业本,脚步轻缓地往教师办公室走。
他今天穿的校服衬衫洗得有些发白,领口却依旧扣得整整齐齐,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少年细碎的额发垂在眉前,被走廊窗户透进来的夕阳染成浅金色,衬得他本就精致的五官愈发柔和,像幅被精心晕染过的水彩画。
怀里的作业本有点厚,他走得格外小心,指尖轻轻按着作业本的边缘,生怕散开。
刚转过楼梯口,就听见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伴随着男生们打闹的笑骂,由远及近。
白祈下意识往墙边靠了靠,想等他们先过,却没料到对方走得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跟前。
“让让。”
一道冷冽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粗粝感,像冰珠砸在玻璃上,猝不及防地打破了周遭的安静。
白祈吓了一跳,怀里的作业本差点滑落,他赶紧稳住,抬头想道歉,却在看清对方模样时,呼吸顿了半拍。
是林野。
这是白祈穿越后第一次近距离见他。
和系统描述里“凶神恶煞”的校霸形象不同,林野的五官其实很出挑——
他个子高,站在人群里格外扎眼,肩宽腰窄的身材把宽松的校服穿出了几分利落感,外套没好好穿,随意地搭在肩上,拉链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里面黑色的连帽衫,领口翻着,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
他的头发是自然的黑色,碎发遮住一点眉骨,眼窝有点深,睫毛不算短,可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看人的时候带着股审视的锐利,加上嘴角总是往下撇,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最显眼的是他的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削,说话时喉结滚动,明明是少年人的轮廓,却透着股不好惹的狠劲。
白祈之前只在游戏里跟“野”组队,没把那个话少的大神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此刻真人站在面前,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游戏里“野”的操作虽然冷静,可偶尔露出的狠劲,倒和眼前这人的气场莫名契合。
“看什么?”林野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脚步顿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比白祈高小半个头,白祈抬头看他时,得微微仰着下巴,视线刚好落在他线条清晰的下颌上,鼻尖甚至能隐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少年人的皂角香,有点呛,却又莫名让人不敢忽视。
白祈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没缓过来的慌:“没、没看什么,对不起,挡到你了。”
他说着就想往旁边再挪挪,可怀里的作业本太沉,动作慢了点。
林野没动,视线扫过他怀里的作业本,又落在他扣到最上面一颗的校服扣子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嗤笑一声:“书呆子,作业还没送完?”
“书呆子”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根小刺,轻轻扎在白祈心上。他其实不喜欢这个称呼——
哪怕他确实喜欢看书、成绩好,也不喜欢被人用这种带着贬低的语气叫“书呆子”,尤其是被一个看起来就不爱学习的人这么叫,总觉得有点别扭。
他捏了捏作业本的边缘,指尖微微泛白,抬起头时,眼底藏着点小傲娇的倔强,声音还是轻轻的,却比刚才坚定了点:“我是学习委员,送作业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林野身边的两个男生都愣了一下,随即憋着想笑——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跟林野这么说话,而且还是个看起来软乎乎的男生,像只被惹毛了的小兔子,明明没什么威慑力,却偏要摆出不服气的样子,有点可爱。
林野也有点意外。他本来就是随口逗逗这个总低着头的“小透明”,没指望对方敢反驳。
他上下打量了白祈一眼,看到对方白皙的脸颊因为有点生气,泛起淡淡的红晕,眼尾微微上挑,连带着耳垂都红了,倒比刚才低着头的样子鲜活多了。
“学习委员?”林野挑了挑眉,往前走了半步,离白祈更近了点。
他身上的烟草味更清晰了,白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他堵得没退路。
林野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成绩很好?”
“还好,班里前三。”白祈没示弱。这话倒是真的——
原主虽然之前成绩中下,可他穿越过来后,凭着自己的学习底子,加上上课认真听,上次月考直接考了班里第二,班主任还特意让他当了学习委员,负责收作业。
林野“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伸出手,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
力道不算重,却让白祈踉跄了一下,怀里的作业本“哗啦”掉了两本在地上。
“哎呀!”白祈赶紧蹲下去捡,手指刚碰到作业本,就听见林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走路看着点,别总低着头,小心摔了。”
他抬头想道谢,却看到林野已经转身走了,外套的下摆扫过他的膝盖,带来一阵轻风吹过。他身边的男生还回头冲白祈做了个鬼脸,嘴里念叨着“书呆子就是麻烦”,才跟着林野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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