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阳离开后的几日,青竹村的空气里总弥漫着一种异样的躁动。
白祈按医嘱煎服着药材,清苦的药汁入喉,倒真让反复的风寒好了大半,脸色也褪去了几分病态的苍白,透出点近乎透明的粉润,愈发显得眉眼精致,像雨后初绽的梨花,脆弱又勾人。
他依旧不大敢出门,每日待在破屋里,要么整理屋子,要么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李大牛还是每天准时送来吃食,只是近来话更少了,常常放下东西就站在院子里劈柴,斧头起落间,力道比往常重了许多,仿佛要将心里的郁气都发泄在木柴上。
白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沈沐阳临走时那句“我会再来找你”,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两人心里。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也越发古怪,先前还只是骂白祈“克夫”,如今竟添了些更不堪的揣测,说他“勾搭上了外乡的有钱人,要抛弃李大牛这个傻大个”。
这些话像风一样,断断续续飘进白祈耳朵里,让他心里又酸又涩。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向谁解释,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李大牛之间,本就没有村里人想的那些腌臜关系,可那份沉默的守护,又确实超越了普通的邻里情分。
【宿主,当前村民好感度-45(厌恶 猜忌),主线任务“消除污名”进度缓慢,建议尽快采取行动。】系统的机械音冷不丁响起,打断了白祈的思绪。
他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沈沐阳留下的那个空瓷瓶。瓶身光滑细腻,一看就价值不菲,像那个人一样,带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华贵。他总觉得沈沐阳不会真的只是“路过”,可又不敢深想,那份过于炽热的关心背后,藏着怎样的心思。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村民们窃窃私语的声音。白祈心里一动,下意识地站起身,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院外,比上次沈沐阳乘坐的那辆还要精致,车帘绣着繁复的云纹,拉车的是两匹神骏的白马,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几个穿着体面的家丁侍立在马车旁,引来不少村民围观,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好奇和嫉妒。
马车帘子被轻轻掀开,沈沐阳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今日换了一身天青色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阳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眉眼间的温润依旧,却多了几分迫人的贵气。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门口的白祈身上,眼底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快步朝着他走来。“白祈,我来看看你。”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放大,村民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白祈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脸颊微微泛红,小声道:“沈公子,你怎么来了?”
“惦记着你的身体,特意来看看。”沈沐阳走到他面前,自然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皮肤上,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让白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缩脖子。
沈沐阳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收回手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白祈的脸颊,语气带着关切:“看来药是有用的,脸色比上次好多了。”
这亲昵的举动,让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白祈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周围的村民,只觉得浑身都烧了起来。
“沈公子,进屋坐吧。”他低声说道,转身想要避开众人的目光。
沈沐阳跟上他的脚步,眼神始终落在他纤细的背影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占有。两人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李大牛从柴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斧头,看到沈沐阳,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的警惕像实质一样,紧紧锁在沈沐阳身上。
“沈公子。”李大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李兄。”沈沐阳淡淡颔首,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从容,“多谢你这些日子照顾白祈。”
“他是村里的人,我照顾他是应该的。”李大牛攥紧了手里的斧头,指节泛白,“沈公子是外乡人,还是少来这里的好,免得被人说闲话。”
这话里的驱逐之意再明显不过。沈沐阳却像是没听出来,反而笑了笑,看向白祈,语气轻柔:“闲话而已,何必在意?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和白祈商量。”
白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
沈沐阳拉过他的手腕,将他带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动作自然又亲密。李大牛站在一旁,看着那只落在白祈手腕上的手,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却碍于白祈在场,只能死死忍住。
“白祈,你在村里过得并不开心,对吗?”沈沐阳的声音放得很柔,眼神专注地看着他,“这里的人容不下你,流言蜚语像刀子一样扎你,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
白祈的心猛地一揪,眼眶微微泛红。沈沐阳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积压已久的委屈。他确实不想待在这里,不想每天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可他别无选择——他没有钱,没有靠山,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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