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教堂彩绘玻璃,在红毯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白祈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领口别着一朵白色桔梗,指尖上的戒指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站在圣坛前,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苏清辞,心跳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空落。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婚礼,从毕业求婚到如今筹备妥当,整整一年。
苏清辞将一切都安排得完美无缺,教堂里摆满了白祈喜欢的桔梗,宾客席上坐满了熟悉的亲友,连神父的笑容都温和得恰到好处。
可白祈看着苏清辞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却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突然出国、从此断了所有联系的身影——顾沉舟。
这一年里,苏清辞的呵护愈发细致,却也渐渐多了些不容拒绝的掌控。
他会提前安排好白祈的所有行程,会不动声色地避开所有可能提到“顾沉舟”的场合,甚至连白祈偶尔翻看旧照片时,他都会不动声色地将相册收走。
白祈曾以为这是极致的偏爱,直到昨夜无意间在苏清辞书房的抽屉里,看到了一叠尘封的文件。
文件袋里,是四年前那些所谓“顾沉舟出轨”的照片原件,背面赫然印着摄影工作室的水印,日期却与照片上的场景完全不符;还有一封未寄出的信,是苏清辞写给国外某所学校的推荐信,收件人栏里,写着顾沉舟的名字。
信里详细“说明”了顾沉舟的“品行问题”,字里行间全是刻意抹黑的恶意。
最底下,是一份苏清辞与顾沉舟家人的通话记录,记录里清晰地写着,是他以“顾沉舟在国外急需资金”为由,让顾家隐瞒了顾沉舟试图联系白祈的所有消息。
原来那些年的“消失”,是精心策划的隔绝;原来这四年的温柔陪伴,是包裹着蜜糖的囚笼。
白祈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可当苏清辞走过来牵他的手时,他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任由对方将自己的手紧紧攥在掌心。
“紧张吗?”苏清辞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指尖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别害怕,从今天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白祈抬头看他,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清明。他想问“你为什么要骗我”,想问“顾沉舟到底在哪里”,可话到嘴边,却被教堂大门突然推开的声响打断。
“白祈,别嫁给他!”
熟悉的声音穿透寂静的教堂,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却依旧掷地有声。白祈猛地转头,就看到顾沉舟站在教堂门口,一身风尘仆仆的黑色风衣,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是刚赶回来。他手里攥着一份文件,眼神焦灼地望着圣坛前的白祈,脚步急切地朝着红毯走来。
“拦住他!”苏清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温柔的面具轰然碎裂,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他紧紧攥着白祈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白祈疼得蹙眉,“谁都不能阻止我们结婚!”
两旁的宾客哗然,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立刻上前,试图拦住顾沉舟。可顾沉舟像是疯了一样,推开拦路的人,不顾一切地朝着白祈跑来。他的衬衫被扯得凌乱,嘴角甚至擦破了皮,却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白祈,仿佛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祈,我回来了!”顾沉舟终于冲破阻拦,站在红毯尽头,手里高高举起那份文件,“四年前的事情都是苏清辞的阴谋!他伪造照片,阻止我联系你,甚至骗我家人说你已经不爱我了,逼我留在国外!这些都是证据,你看!”
文件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白祈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内容——有苏清辞伪造照片的原始素材,有他与顾沉舟家人的通话录音文字版,还有顾沉舟这些年试图回国却被苏清辞暗中阻挠的机票退票记录。这些证据,与他昨夜在苏清辞书房看到的一切完美吻合。
“你胡说!”苏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猛地将白祈拉到自己身后,眼神凶狠地瞪着顾沉舟,“顾沉舟,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白祈爱的是我,他要嫁给我!”
“爱你?”顾沉舟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痛惜,“苏清辞,你所谓的爱,就是把他困在你的谎言里,让他连真相都无法触碰吗?你看看他的手,你把他攥疼了!”
白祈顺着顾沉舟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腕被苏清辞攥出了一圈红痕,疼得发麻。他猛地用力,挣脱了苏清辞的束缚,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苏清辞,”白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那些文件,我看到了。”
苏清辞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看着白祈眼底的清明,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疯狂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是!我是骗了你!可我都是为了你!顾沉舟根本不配拥有你,只有我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只有我能永远陪着你!”
“你的陪伴,就是用谎言编织的囚笼吗?”白祈的眼底泛起一丝水汽,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这四年被欺骗的荒唐,“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你只是把你认为的‘好’强加给我,把我变成你手里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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