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雪来得猝不及防,一夜之间,红墙琉璃瓦被皑皑白雪覆盖,却盖不住城中弥漫的喜庆氛围。
自上次朝堂之上暂缓婚期后,不过半月,皇帝便以“白祈身体渐愈”为由,再次下旨,将婚期定在腊月初八。
这一次,旨意措辞严厉,容不得半分推辞,显然是断了白祈所有退路。
离大婚只剩三日时,萧景渊曾深夜潜入白祈府邸,面色冷峻却难掩急切:“白祈,跟我走!我带你离开京城,父皇那边,我自会去解释!”
他身着玄色劲装,周身散发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墨色眼眸中,是不惜一切也要护住他的坚定。
白祈却只是摇了摇头,一身素白长衫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眼底却平静无波:“殿下,不可。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您若带我走,便是抗旨,不仅会动摇储君之位,更会牵连您身边之人。”
“我不在乎!”萧景渊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的手腕,却被白祈轻轻避开。
“可我在乎,”白祈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殿下有您的天下要守,不必为我一人,毁了所有。”
萧景渊看着他疏离的模样,心中如刀割般疼痛,却也知道白祈所言非虚。
他只能攥紧拳头,眼底满是不甘与绝望:“那你……就要娶公主吗?”
白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复杂情绪,没有回答。
同一夜,傅凛也来了。他没有萧景渊的细腻,只是站在庭院中,一身寒气,声音粗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白状元,我带你走!凭我的武功,没人能拦得住我们!我们去江南,去塞外,去哪里都好!”
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保护欲,像一头随时准备为守护猎物而战的猛兽。
白祈看着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却依旧摇了摇头:“将军,多谢厚爱。但此事牵连甚广,您若带我走,便是谋反,您手下的将士,您的家族,都会因此受到牵连。我不能这么做。”
傅凛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桌上,石桌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他却仿佛毫无知觉,只是死死盯着白祈,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难道你就甘心吗?”
白祈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傅凛看着他苍白却倔强的脸,最终只能长叹一声,转身离去,背影中带着无尽的落寞与痛苦。
这两夜的到访,让白祈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不能连累任何人,这场困局,只能靠他自己打破。
京城的腊月初八,本该是红绸漫天、鼓乐喧天的喜庆日子,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染上了几分诡异。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场轰动京城的婚礼——一边是金枝玉叶的昭阳公主,一边是才华横溢、容貌绝世的前苏州知府白祈,这样的组合,怎能不让人好奇?
皇宫到白府的十里长街早已铺好红毡,红灯笼挂满枝头,可白府内院,却弥漫着与喜庆格格不入的凝重。
离吉时只剩一个时辰,白祈身着大红喜服,静坐在梳妆台前。
喜服上的金线绣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衬得他肌肤胜雪,眉眼间却没有半分新郎官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冷寂。
他从未想过要坐那顶通往囚笼的花轿,逃离的计划,早在皇帝第二次下旨赐婚时,便已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大人,吉时快到了,公主的迎亲队伍已经过了朱雀街。”
阿福快步走进房间,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他看着白祈平静的侧脸,心中满是不安——按照计划,此刻该是行动的时刻,可白祈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白祈缓缓抬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刚要开口,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001急促的警告声:【警告!警告!检测到强烈危险信号!目标人物苏慕远已越狱,正以非正常方式靠近府邸!危险等级:SSS!建议立即启动应急预案!】
“苏慕远?”白祈脸色骤变,指尖瞬间冰凉。他怎么也没想到,被打入天牢、本该插翅难飞的苏慕远,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越狱,还将目标对准了自己!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窗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开,寒风裹挟着雪花涌入,烛火瞬间熄灭。黑暗中,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入,动作迅猛,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保护大人!”阿福惊呼一声,想要挡在白祈身前,却被一名死士一掌拍飞,重重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白祈强压下心中的惊悸,身形踉跄着想要后退,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牢牢扣住了手腕。那只手的力道极大,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熟悉的冷香气息传入鼻腔,让他浑身一颤。
“白祈,我的新郎官,你想去哪里?”
低沉而带着病态温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烛火被重新点燃。
火光映照下,苏慕远的脸映入白祈眼帘——他身着一身玄色锦袍,长发散乱,眼底布满血丝,原本温润的面容此刻却透着几分疯狂与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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