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寂静,唯有风声呜咽,吹不散那浓郁的血腥与药毒混合的刺鼻气味。
江易辰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肩头剑伤火辣辣地疼,后背被火龙撞击之处更是隐隐作痛,灵力消耗巨大。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将战场迅速打扫干净,抹去自身明显痕迹,便欲立刻远遁。
然而,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之际,心头猛地一跳,一股远比肖鸿飞四人更加隐晦却更加强大的危机感陡然降临!
“反应倒是不慢,竟能察觉到我等的存在。”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前方林间响起,伴随着话音,三道身影缓缓步出,成品字形,恰好封住了他最佳的遁走路线。
这三人皆穿着与肖鸿飞等人相似的真传弟子服饰,但气息更加凝练深厚,为首之人是个面色淡金的青年,眼神锐利如鹰隼,修为赫然达到了金丹后期!其身后两人,一高一矮,也都是金丹中期巅峰,气度沉凝,目光冷漠,显然不是肖鸿飞那等纨绔可比。
“金师兄,看来肖鸿飞那几个废物已经栽了。”高个弟子扫了一眼地上尚未完全处理干净的打斗痕迹,冷冷道。
那被称作金师兄的金丹后期青年,目光如刀,落在江易辰身上:“能以一敌四,反杀肖鸿飞、熊烈,江师弟,你隐藏得可真深。交出地心火莲藕,还有你身上所有的秘密,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江易辰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三人他认得,乃是内门刑堂所属的金刑以及其麾下两名得力干将。金刑此人,铁面无私(或者说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专司处理宗门内部“违规”弟子,修为高深,手段酷烈,远非肖鸿飞之流能比。
他们显然早已潜伏在侧,目睹了方才那场战斗,却等到此刻才现身,无疑是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自己方才苦战力竭,底牌已露了大半,此刻面对状态完满且更强的三人,形势比刚才险恶了何止十倍!
绝不能硬拼!
江易辰脑中念头飞转,脸上却挤出一丝力竭后的惊慌与愤怒:“金师兄!你们刑堂弟子也要行这杀人夺宝的勾当吗?肖鸿飞他们欲夺宝杀人,我才被迫反击!”
金刑面无表情:“宗门律令,残害同门者,杀无赦。你杀了肖鸿飞四人,人赃并获,我等奉命拿你回刑堂受审。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江易辰心中冷笑,知道今日绝无善了可能。他一边暗中疯狂催动《太初衍丹经》心法,压榨着金丹内仅存的灵力,并沟通储物袋中那些平日里炼制来防身、却从未想过真会用到的大杀器;一边脚步踉跄地向后“惊慌”退去,方向却是他方才打扫战场时,凭借强大神识隐约感觉到的一处地势低洼、灵气略显紊乱之地。
“金师兄,分明是他们先动手……”他嘴上还在争辩,试图拖延哪怕一瞬。
“拿下!”金刑却根本不吃这套,冷喝一声。
他身后那高矮两名弟子立刻应声而动,身形如电,一左一右,直扑江易辰,两人手中同时掷出数道金光闪闪的锁链——正是刑堂标配的擒拿法器“困灵锁”,远比之前那周姓弟子的锁链更加坚固难缠。
而金刑本人则负手而立,气机牢牢锁定江易辰,显然准备随时发出雷霆一击。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眼看那漫天金色锁链就要临身,江易辰眼中惊慌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决绝与狠厉!
“就是现在!”
他猛地顿住后退之势,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狠狠一捏!
嗡!
刹那间,以他方才退后经过的几处不起眼角落为中心,数道微弱的光柱骤然亮起,瞬间交织成一个覆盖方圆十数丈的简易困阵——这是他刚才打扫战场时,情急之下,利用从肖鸿飞等人储物袋里搜刮来的现成阵旗,结合自身对地脉灵气的敏锐感知,仓促布下的一个后手!虽简陋,却足以短暂阻隔神识、迟滞行动!
光幕升起的瞬间,不仅那漫天金色锁链为之一滞,连扑来的高矮两名弟子以及后方压阵的金刑,都是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江易辰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暗中布阵。
而这不足半息的迟滞,对江易辰而言,已然足够!
他右手猛地一挥,并非攻击法器,而是抛出了整整三个玉瓶!
玉瓶在半空中轰然炸碎,刹那间,五彩斑斓、气味刺鼻的浓雾如同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简易困阵的范围,并将金刑三人完全笼罩进去!
腐神瘴、蚀骨烟、断魂砂……种种他利用废丹残渣、地火毒气以及各种阴毒材料,经《太初衍丹经》秘法淬炼提纯而成的剧毒之物,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这些毒雾歹毒无比,不仅猛烈腐蚀护体灵光,更能侵蚀神识,污染金丹,其中甚至夹杂着能引动心魔的幻毒!
“小心!是丹毒!”浓雾中传来金刑又惊又怒的厉喝,他体表瞬间亮起厚重的金色护体罡气,将毒雾勉强排斥在外,但行动也受到了极大影响。那高矮两名弟子更是猝不及防,虽及时撑起护体灵光,却仍被大量毒雾沾染,顿时发出闷哼,灵光剧烈波动,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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