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万界起源 第3章 槐荫公寓的“欢迎仪式”

晨曦微露，却难以穿透城东那片，常年笼罩的阴霾。

槐荫公寓，一栋颇有年头的筒子楼，像一块被遗忘的、生满苔藓的灰色墓碑，杵在现代化的建筑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墙体斑驳，爬满了干枯的藤蔓枝桠，即使在夏季，也透着一股，驱不散的湿冷。靠近它，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陈旧木头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楚夜站在公寓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外，抬头扫了一眼。在他眼中，整栋楼都被一层，稀薄但顽固的灰黑色气息包裹着，如同一个缓慢呼吸的活物。【幽途】APP的评估很准确，乙等下阶的能量反应，而且，充满了混乱与怨恨的“杂音”。

大门没锁，轻轻一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过分安静的清晨，传得老远。

门内不是寻常公寓楼的门厅，而是一个狭窄的、光线昏暗的天井院子。院子地面是坑洼的水泥地，角落里堆着不知名的杂物，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正对着大门的，是通往楼内的单元门，同样老旧，油漆剥落。

楚夜刚踏进院子，那扇单元门，突然毫无征兆地“砰”一声，自己关上了，声音巨响，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院子角落那堆杂物后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地面的声音。

嘶啦……嘶啦……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诡异感。

楚夜脚步不停，仿佛没听见那关门声和刮擦声，径直走向单元门。他伸手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像是从里面被焊死了。

刮擦声停了。

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又从院子另一头，那通往地下室的、黑黢黢的楼梯口飘了上来。哭声很轻，是个女人的声音，哀婉凄切，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瘆人。

楚夜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地下室，入口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开口：

“业务预约了吗？没预约的话，这种级别的‘欢迎仪式’，需要额外收取‘情绪干扰费’，标准是五分钟，一千阴德，不足五分钟，按五分钟计算。”

啜泣声，戛然而止。

院子里陷入一种，更加死寂的沉默，连之前那，若有若无的阴风都停了。

楚夜等了几秒，见没反应，便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扇紧闭的单元门。他没有试图再去推，而是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颜色暗沉的黑色卡片——【镇魂符】。

他没有像在殡仪馆那样，将卡片射出，只是用两根手指夹着，轻轻的在门锁位置，点了一下。

嗡……

微不可察的震感，从指尖传来。

门内传来一声，带着痛苦的闷哼。

下一秒，“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弹开，门自己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后面幽暗的楼道。

楚夜推门而入。

楼道里没有窗，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声控灯，在头顶明明灭灭，闪烁不定。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渍和孩子们幼稚的涂鸦，只是那些涂鸦的颜色，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过于暗沉，像是干涸的血。

他刚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头顶那盏声控灯，“啪”地一声彻底熄灭，楼道陷入一片黑暗。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像是许多小孩子光脚跑动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嗒嗒嗒……嗒嗒嗒……伴随着压抑的、嘻嘻哈哈的笑声，由远及近。

楚夜站在原地，拿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功能。

冰冷的光柱刺破黑暗，直接照向楼梯上方。

跑动声和笑声瞬间消失。

光柱所及之处，空无一物。

楚夜举着手机，不紧不慢地往上走。刚到二楼楼梯转角，一个破旧的、脏兮兮的皮球突然从楼上滚落下来，“咚……咚……咚……”弹跳着，精准地滚到他的脚边停下。

皮球表面，用黑色的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一张，哭泣的脸。

楚夜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用脚尖轻轻一拨，将皮球踢回到楼梯上方。

“公共区域，禁止乱扔玩具，”他语气平淡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楼上说道，“再有下次，罚款五百阴德，或者没收作案工具。”

楼上彻底没了动静。

二楼的楼道比一楼更加破败，几扇房门紧闭，门牌号模糊不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浓的霉味和一丝血腥气。

【幽途】APP在手机屏幕上自动亮起，罗盘指针剧烈颤抖着，指向走廊尽头，那扇标着“204”的房门。旁边的信息提示也更新了：【检测到，多重地缚灵核心反应，能量聚合中，建议谨慎处理。】

楚夜走向204房间。

越靠近，那股血腥气就越发明显。同时，一种低沉的、仿佛许多人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声音，从门缝里渗出来，听不清具体内容，却充满了怨毒与诅咒。

他没有直接推门，而是先伸手在斑驳的门板上，轻轻敲了敲。

叩、叩、叩。

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门内的窃窃私语声，猛地停了。

几秒后，一个嘶哑的老妇人声音，从门内传出，带着浓重的恶意：

“谁……呀……？”

楚夜对着门板，清晰地说道：

“楚夜，黄泉殡葬。接到投诉，贵地存在长期、恶意扰民及非法能量聚集行为。现根据《幽途行者管理条例》第三章第十五条，对你们进行，现场调查与处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

“开门。配合调查，或者，强制清场。”

门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扇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门，此刻却仿佛重若千钧，纹丝不动。门缝里渗出的恶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楚夜指尖，那张黑色的【镇魂符】再次浮现，幽光流转。

冲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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