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上,霎时间落针可闻。
上位者的朱元璋也不语,带着一股玩味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朱棣。
朱棣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他抬头看向大哥,朱标只是温和的朝他笑笑。
他又看向母亲,马皇后静静的看着他,就像他小时候犯了错事,等他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一样。
朱棣一咬牙,“这个位置是大哥的,儿子绝对没有这个心思,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儿子的心愿就是替大哥牵马绳,做大哥的征北大将军!”
朱棣直视着老朱的眼睛,目光坚毅,言辞恳切,没有一丝的躲闪。
“儿子愿意发毒誓,儿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替大哥守好边境,绝不会惦记大哥的位置!”
“若有违此誓,儿子愿意...”
“行了!”朱标出声打断,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扶起弟弟,一向对兄弟们仁慈的他还是像往常般,温和的看着朱棣。
“老四,大哥都知道。”
他又看向朱元璋,说道:“爹,我相信老四。”
“还有其他弟弟们,都是我从小看着的,他们什么性子我都知道,您放心,我能替他们向您保证,弟弟们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朱元璋心里也犯嘀咕,天幕都说了老四是第三个皇帝。
第二个皇帝除了太子朱标还能有谁?
标儿有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兄终弟及传位给朱棣。
但作为父亲,哪有不了解自己儿子的。
现在又看着朱棣诚恳的模样,他心中疑惑更甚。
朱元璋抬眼又看了一圈安全感满满的洪武诸将。
虽然老四跟着他老丈人学了不少东西,可姜还是老的辣。
别说老臣们了,就连蓝玉、傅友德、冯胜,一帮子的杀才,哪一个不能收拾掉朱棣啊。
洪武诸皇子虽说各有各的才干,燕王素来以军略勇猛着称。
就算朱棣统帅的本事真能和老将们相提并论了,但问题又来了,他一个藩王哪来的兵力和朝廷大军对抗啊?
“继续跪着。”
老朱虽然态度依旧恶狠狠的,但熟悉老爹的朱棣心底还是舒了一口气。
汉朝
刘邦嘴上骂骂咧咧的,心中很是不服。
山呼万岁者刘彻也,这你都不知道?
乃公的子孙可是千古一帝,你一个区区的大帝怎么能跟乃公的子孙比了?
“远迈汉唐?乃公不信。”
武帝时期
被拿来做比较的大汉自然有怨言,武帝的群臣们嘴上更是喋喋不休。
刘彻也气笑了,“我大汉的皇帝起码不用亲征。”
唐朝
李世民哈哈大笑,“我大唐武德充沛,历朝历代也未有大唐之盛。”
“四夷宾服,万国来朝,这等盛况在我大唐也不是没有。”
向来自信的李世民,自从知道后世人多感怀太宗皇帝后,心里的骄傲劲早就翘到了天上。
现在区区的几句明朝自比的话,他根本不恼:
“民间言:打铁还需自身强。”
“我唐朝的强盛,何须他人言?自有百姓相传。”
北宋初年
赵匡胤嘴巴干涩,都怪宋徽宗这对父子畜生,把俺大宋搞得乌烟瘴气的。
人家后世后人,论起来历史,就连比较,都不会带上俺大宋一起玩。
「永乐一生,犯过大错」
应天府的紫禁城不复往日的金碧辉煌,滚滚的黑烟在城中四处升起。
朱棣骑着骏马行走在宫道上,“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
宫墙外的喧哗厮闹像是与他无关。
金銮殿里,一地的狼藉,少了许庄严肃穆。
他静步走在奉天殿,这是大明的权力核心。
朱棣望着殿中挂着的太祖画像,没有一丝胜利者的骄傲,“爹,我回来了。”
「靖难之役,朱棣完成了自我的救赎
也是历代王朝藩王起兵的唯一成功者。」
「然而,
奉天靖难是朱棣心中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爷爷,你怎么哭了?”小朱瞻基问道。
夜幕下的应天府没有了白日的乱象,朱棣虽然和孙子坐在一起看着夜景,可身影却显得无比孤独。
天幕给了他脸部的特写。
他怔怔的看着夜空,两道泪痕划过黑黢黢的脸庞。
“从今天起,爷爷就是万古不易的贼了。”
“我好悔啊。”
画面闪转,朱棣一幕幕内心挣扎和纠结的模样一帧帧闪过。
顺天府金銮殿上。
“知道什么是靖难之役吗?”
龙驭多年的朱棣再次提起这段过往,整个人的气势猛然一颓。
他不由得一声哀叹。
“聚九州之铁,难铸此大错啊。”
“我真希望,能当面弥补。”
他对朱瞻基说道:“爷爷不能停啊,这仗是打不完的。”
“北方是大明的头等大患,这一仗能为后世子孙打出来至少五十年的太平。”
“该打的仗就在我这一代打完吧,让大明后世承享太平。”
背景的音乐声逐渐提高,悲伤遗憾的《牵丝戏》纯音乐将氛围再次烘托,冥冥之中似有着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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