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江湖上的风像长了脚,载着同一个消息窜遍了每一处酒肆茶寮。
原本在雁门关一战后销声匿迹,半月前才因“万剑归宗”传闻重出江湖的无名,竟为了一个女子,甘愿斩断江湖缘,再度隐居!
消息落地,恰似投入沸水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茶馆里,说书人拍着醒木啧啧称奇。
客栈中,武林豪客捧着酒碗争论不休。
“那女子定是倾国倾城,不然怎勾得住无名的心?”
“我猜是仙女下凡,不然以无名的境界,怎会为儿女情长折腰?”
众人对着空气描摹那女子的模样,却没人知晓。
唯有无神绝宫的大殿里,绝无神将青铜酒杯捏得粉碎,酒液混着指缝间的血珠滴落。
他恨得牙根发痒——无名不仅骗走了《万剑归宗》剑谱,竟还偷学了剑法精髓!
前些日子,他对着剑谱苦思冥想,也想效仿无名“先废武功,再悟剑道”的路数。
“若废了武功,剑法学不成,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绝无神盯着烛火中剑谱的残影,眼中闪过狠厉,猛地抬手将剑谱掷入火盆。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泛黄的书页,绝无神的声音冷得像冰:
“传令下去,倾全宫之力追杀无名与那叫做如烟的女人!格杀勿论!”
众人领命而去。
火光映着他扭曲的脸,
“待除了无名,再取武林至尊的狗命,这武林第一的位置,本神坐定了!”
三日后,武林至尊在金銮殿被绝无神重创的消息,随着一只带血的信鸽落在了无名隐居的剑庐。
剑庐藏在终南山深处,四周古松环绕,门前溪流潺潺,本是隔绝尘嚣的净土。
可此刻,无名握着信鸽脚上的布条,眉头拧成了结。
他望着内室的方向,隐约能听见如烟轻轻哼歌的声音,脚步像灌了铅般沉重——绝无神若真坐上至尊宝座,江湖必遭浩劫,可他若出手,如烟怎么办?
内室里,如烟正靠在窗边绣小衣,淡青色的布料上,一丛兰花刚绣了半朵。
她小腹已微微隆起,抬手抚过的时候,眼底满是柔意。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笑道:
“在想什么?午饭想吃你做的笋尖粥。”
无名走上前,轻轻按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头的挣扎更甚:
“如烟,我有话想和你说……”
如烟愣了愣,随即握住他的手,语气比他想象中坚定:
“我知道你忧心江湖,可你若出事,我和孩子才真的没了依靠。”
她顿了顿,
“不过你若实在放心不下,或许可以找聂风、步惊云帮忙?”
无名眼中一亮。
当晚,两只雪白的信鸽冲破暮色,朝着风云所在的方向飞去。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绝无神祸乱武林,望风云出手相助,无名感激不尽。”
聂风与步惊云接到信时,正在西湖边饮酒。
二人对视一眼,当即摔杯起身,直奔乐山大佛——天下第一邪皇的隐居之地。
邪皇的“魔刀”霸道无匹,是唯一能与绝无神“不灭金身”抗衡的武功。
可魔刀岂是轻易能学?
二人在佛窟中历经“心魔劫
最终,聂风以半人半魔之躯,悟透了魔刀精髓。
与此同时,剑庐里一派岁月静好。
如烟彻底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晨起有温热的莲子羹,午后有冰镇的酸梅汤,连绣线的颜色都是无名按她的喜好挑的。
这日午后,她靠在躺椅上晒暖,忽然想起当日算命的情形。
那算命先生摸着胡须说:
“姑娘的姻缘不在眼前,需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时她以为是剑晨。
“如今想来,那灯火阑珊处的人,竟是你。”
如烟转头看向正在劈柴的无名,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
她突然拍着躺椅扶手笑出声:
“这该死的算命先生,算得真准!”
无名回头看她,眼中的温柔能溺死人,放下斧头快步走来:
“慢些动,小心肚子里的小家伙。”
可安稳终究是短暂的。绝无神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江湖上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无名终究还是说服了如烟:
“我去帮风云一把,速去速回,剑晨会留下保护你。”
如烟摸着肚子,望着他眼底的决绝,终究只是点了点头:
“我等你回来,给孩子取名字。”
临行前,无名反复叮嘱剑晨:
“若有异动,立刻带如烟离开。”
剑晨拱手应下,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金銮殿上,厮杀声震耳欲聋。
无名的“万剑归宗”与聂风的“魔刀”交织,步惊云的“排云掌”轰然落下,三股力量同时撞向绝无神的“不灭金身”。
“咔嚓”一声脆响,绝无神胸前的金光黯淡下去,他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便逃入了无神绝宫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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