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国一个平常的冬日,鹅毛般的雪片从天空倾泻而下,落在哥特式建筑的尖顶上,裹住街角铜制雕塑的轮廓,将整座城市腌渍进一片纯粹的莹白里,美得像幅静止的油彩画,却又带着刺骨的冷意,连空气都仿佛被冻得发脆。
街道上没有往日的喧嚣,只有积雪被踩踏时发出的 “咯吱” 声,混着路人呵出的白气快速消散。行人们裹紧围巾,将下巴埋进衣领,脚步匆匆,没人愿意在这冰冷的寒风里多停留一秒。
几辆黑色轿车组成的队伍像沉默的影子,轮胎压过未被清扫的积雪,留下两道深褐色的辙印。车身在白雪的映衬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稳稳地在雪地中前行,低调得与这雪景融为一体,却又因那份规整的秩序感,莫名透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
车队最终停在一栋花岗岩外墙的建筑前。这栋楼没有过多装饰,只有巨大的罗马柱和厚重的橡木大门,庄重得像座沉默的城堡。车刚停稳,立刻下来数名身穿黑色大衣的健硕男人,他们身材高大,动作迅速敏捷,精准得如同复制粘贴,下车、关门、分散到建筑的各个角落,全程没有一句交流,只留下鞋底踩雪的轻响。
中间那辆车的副驾车门打开,一名同样穿黑大衣的男人先下车,他撑开一把纯黑的长柄伞,右手轻轻拉开后座车门,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先是一只黑色的手工皮鞋踩在雪地上,鞋尖沾了点雪粒,却丝毫不显狼狈。紧接着,一个消瘦却挺拔的身影从车里走出。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定制羊绒大衣,衣料垂坠感极好,即使在臃肿的冬日里,也衬得他身形利落。他没有急着走进建筑,而是站在伞下,微微仰头,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发梢。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是极浅的蓝紫色,像是将雪地反射的光揉进了玻璃里。每当他抬眼时,镜片会精准地反射出一道冷光,恰好遮住眼底可能流露的情绪,只留下一片模糊的阴影。眉峰习惯性地皱着,不是烦躁,更像是一种天生的凝重,连带着眼尾的细纹都透着几分严肃。
他的面部轮廓是典型的骨相优越,额骨饱满,颧骨线条干净,下颌线锋利得像被冰刀削过,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嘴唇总是抿成一条直线,唇色偏淡,在冷白的肤色映衬下,整个人的面部线条都像被冻住的冰棱,冷硬、清晰,却又带着一种极致的美感。
若说外貌是出众,那一头白发便是惊艳。他看着不过三十多岁,头发却白得彻底,不是那种掺杂着灰丝的苍老,而是像被初雪完整覆盖的荒原,从发根到发梢都泛着冷冽的光泽。偏偏发质浓密坚挺,被精心梳向脑后,没有一根凌乱,反倒比黑发更显凌厉,像是在宣告一种与年龄无关的沉稳与威严。
寒风卷着雪片打在伞面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周围的随行人员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没人敢打破这份沉默。他们站在雪地里,像一尊尊静止的雕像,任由男人将思绪沉浸在这片冰天雪地中,任由雪花在他的肩头堆积出薄薄一层白。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收回目光,迈步前行,他走路的姿态很稳,每一步都踩得精准。随行人员立刻紧跟其后。
他们的脚印留在雪地上,浅浅的几行,却在走出几步后,就被新落下的雪片慢慢覆盖,最终彻底消失在漫天飞雪里,不留半点痕迹,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停留,从未存在过。
水晶吊灯的光芒透过彩色玻璃折射下来,在奢华大厅的鎏金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万圣节化妆舞会正在进行,空气中混杂着香槟的气泡香、南瓜派的甜腻味,还有各式香料的奇异气息。穿着哥特式女巫裙的女人提着南瓜灯在人群中穿梭,裙摆扫过地面时,裙角的蕾丝与散落的羽毛纠缠;扮成弗兰肯斯坦的男人戴着缝合线面具,举杯时露出的手腕上,金属手链与酒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还有披着吸血鬼斗篷的宾客,斗篷下摆拖地,走过时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服务人员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色手套衬得托盘上的香槟杯愈发晶莹。他们步伐轻快却不慌乱,在 “妖魔鬼怪” 之间灵活穿梭,托盘里的鸡尾酒摇晃出细碎的光斑,偶尔有宾客伸手取杯,指尖与杯壁相触的瞬间,能看到面具下一闪而过的笑意或审视。
休息室里,与外面的喧闹截然不同,只有壁炉里柴火偶尔爆裂的轻响。男人正对着全身镜调整血族德古拉伯爵的服装 —— 深红色天鹅绒斗篷边缘绣着暗金色花纹,领口立起,恰好遮住他的半张脸;黑色铁质面具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和淡色的薄唇。他抬手将面具固定好,转身时,满头白发垂落在斗篷上,与皙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明明是优雅的伯爵装扮,却因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多了几分勾人的邪恶感,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吸血鬼,刚从棺材中苏醒,带着对鲜血的渴望与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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