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和楚君尧同时看向池唐,而池唐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一点。
深夜的河岸早已没了白日的喧嚣,淡白色的雾气从河面缓缓升起,像一层柔软的纱,却又带着深秋的凉意。暮色早已沉得彻底,将原本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染成了深褐色,偶尔掠过的晚风都带着水的冷意。
路灯的光线透过雾气变得模糊,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夜风袭来,地上的落叶瞬间被卷起,打着旋儿在路灯下盘旋,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像是谁在暗处轻轻翻动书页。
雾色深处传来了 “咔哒、咔哒” 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沉稳有力。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浓稠的雾霭中走了出来,黑色的风衣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里面挺括的西装裤,他微微抬着头,迎着风往前走,雾气在他周身缓缓散开,像是天生就会为他让路。
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落叶上,一步步朝着众人逼近。那套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完美贴合他的身形,将宽肩窄腰的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银灰色的领带被一丝不苟地系在领口,紧紧锁着男人的咽喉,领口处的珍珠母贝纽扣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衬得他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禁欲感,连垂在身侧的手指都修剪得整齐干净,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隐约可见。
池唐将池水牢牢护在自己身后,左手悄悄抚上腰间,握住金属的把柄。黑色皮衣下的肌肉瞬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肩膀微微下沉,穿着黑色作战靴的脚在地上迅速画了个半圆,膝盖微屈,稳稳地摆出了防御兼攻击的弓步姿势,眼底的平静瞬间被锐利取代,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楚君威,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国。” 池唐的声音裹着夜风,带着几分的冷意。可话音未落,就被对方打火机声打断。
楚君威夹起一根烟放入口中,打火机的火苗映亮了他眼底的暗光。他缓缓点着烟,白色的烟圈在雾气中缓缓散开,遮住了他嘴角的弧度。随后他眯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池唐,眼神锐利如激光一般,穿透层层空气,像是要将池唐的身影彻底射穿,好能看清他身后那个被护得严严实实的人儿。
夜风卷着巷口的落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楚君威周身的空气却骤然凝固。下一秒,他突然暴起,将打火机往地上一扔,火苗窜起的瞬间又被他带起的风扑灭。深色西装的下摆随着动作狠狠扬起,像一柄骤然出鞘的刀,寒光隐现间满是凌厉。
他的直拳如惊雷般袭来,拳风裹着深秋的凉意,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池唐瞳孔微缩,却没有半分退缩,手臂绷紧如钢柱,同样握拳迎上。“砰!” 的一声,冲击力顺着手臂蔓延,两人各向后倒退半步。
楚君威根本不给池唐喘息的机会,身体骤然向前欺近。他屈肘成矛,直取池唐咽喉,动作又快又狠。池唐身体猛地向右侧急闪,同时屈腿横扫,直取楚君威的膝盖。
楚君威眼神一凛,纵身跃起,长腿如钢鞭般向池唐头顶劈下。池唐向后仰身,单手撑地,身体划出一道弧线避开。两人在青石板路上腾挪辗转,拳风呼啸,招式快而狠,转眼就过了好几招。
池唐一记摆拳袭来,楚君威头向后仰,胸前的领带被拳风带起,布料撕裂声与空气震颤声同时炸响。他借着这股力道,身体顺势向后倒下,腰部却突然发力,整个身体如同被弹簧弹起般,猛地向前一挺。左腿微微弯曲,右腿猛地向前踢去,脚尖直指池唐的小腹。
池唐反应极快,身体向左侧翻滚,避开那记飞踢。翻滚间,他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半边眼睛。没等他起身,楚君威的动作已快如闪电 —— 他膝盖微屈,猛地向前一顶,重重撞向池唐的后腰,同时右手伸出,手指弯曲,就要向池唐的喉间锁去。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池唐衣领的瞬间,余光瞥见池水惊恐的眼神。就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刺中了楚君威,他的动作骤然滞了半秒。
池唐抓住破绽,身体猛地向后一靠,肘部绷紧,狠狠击向楚君威的胸部。楚君威闷哼一声,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 那里的旧伤还没痊愈,此刻被这么一击,伤口瞬间裂开,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两人各自后退半步,摆出防御姿势。巷子里的风卷着落叶,落在两人之间,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池唐盯着楚君威,看见他的唇角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他不动声色地变换了一下站姿,微微侧脸,对站在一旁的楚君尧说道:“带池水走,去警局。”
在这里打斗这么久,他和楚君尧带的手下都没有出现,也 没有外人出现干预,很不对劲。此刻诡异的安静像一张无形的网,正缓缓笼罩下来。楚君威诡计多端,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怎可能只身前来?一定有什么阴谋正在暗处等着。
不能再耗下去了。池唐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一旁脸色苍白的池水,心底的焦灼又深了一层 —— 必须尽快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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