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京市第一医院门诊楼前的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打转,池唐抱着裹在厚外套里的池水快步穿过人群。
二楼特诊区外,池渊双手背在身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白静站在他身侧,双手反复摩挲着衣角,两人的目光紧紧锁着电梯口。楚君尧见状,轻声安慰:“伯父伯母,别太担心,刚才已经得到消息,他们马上就到。”
楚君尧转身对等候着的医护人员说到:“把设备仪器都准备好,人一到,尽快展开检查。”
话音刚落,电梯门 “叮” 地一声打开。池唐拥着池水走出,目光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等候的三人。
这几天,池唐已把池渊夫妇的照片、视频给池水看过。也告诉池水,池渊他们的身份。但他知道,池水只是被动的听从了他的解释。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可此刻,他却发现是自己多虑了。这种来自血脉间的亲情纽带,是无法被轻易割断的。
池水的目光落在池渊和白静身上,原本因来到陌生环境而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澈;微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她挣开池唐的手,朝着两人一步一步走去。
她的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无声的扑进白静怀里,小脸深深埋进母亲温热的衣襟,积压多日的委屈终于化作汹涌的泪水,浸湿了白静的外套。
白静僵了一瞬,随即紧紧抱住女儿,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泪水也无声地滑落。池渊站在一旁,抬手想摸女儿的头,却几次悬在半空,最后只是红着眼眶轻叹了口气。
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停下了脚步,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没人忍心打断。良久,池唐走上前,伸出手将三人一同拥进怀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眼眶微热,轻声说:“爸、妈,先让医生给池水做检查吧,别耽误了时间。”
在医生办公室里,池唐详细地讲述着池水这几天的状况。
“她把以前的经历和身边的人都忘了,包括我和爸妈。虽然她潜意识对待我会亲近一些,但我总觉得,她并没有真正接受我,把我当作亲人。”池唐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透露出一丝忧虑。“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她的学业知识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似乎还保留了大部分。”
“还有就是,这几天她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而且睡得很沉。”池唐皱起眉头,显得有些担心。“她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的她成熟内敛,现在却变得稚嫩可爱,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大家将目光转向国内最优秀的神经科专家顾教授。
顾教授听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尖在病历本上轻轻敲了敲,沉声道:“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还没法判断失忆的诱因。先看看脑部检查结果,排除一下器质性损伤的可能。接下来,我们还是需要对她进行更全面的,有针对性地专科检查和评估,以确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没过多久,护士推着轮椅过来,池水坐在上面,手里还攥着一颗楚君尧刚给她的糖果。顾教授接过护士递来的检查报告,低头翻看时,眉头渐渐拧起,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几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没人敢先开口问。
白静见状,连忙走上前,强压着心里的不安,伸手摸了摸池水的头,柔声道:“水儿,妈妈先带你去病房休息,等会儿让爸爸给你买你爱吃的草莓,好不好?” 池水点点头,小手紧紧抓住了白静的衣角。
顾教授看完检查结果,视线从纸上移开时,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面色沉重。“池小姐的检查结果不太乐观。”
“她的大脑有局部萎缩现象,” 顾教授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虽然还不是特别严重,但她这个年龄,出现这种程度的萎缩,本身就极不正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几人紧绷的脸,接着说:“现在她已经出现记忆缺失、遗忘的症状,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引起萎缩的诱因,并且及时干预逆转,那么渐渐的,随着脑损伤地加重,她就有可能会出现语言障碍,行动障碍,甚至痴呆。”
话没说完,“啪” 的一声脆响突然炸开。楚君尧握着的手机直直砸在地面上。他僵在那里,脸色比纸还白。
池唐一直没拿正眼看他,这会儿听见动静,猛地抬眼,眼底翻着冷厉的火,声音像淬了冰:“要是扛不住就滚出去呆着,别在这添乱。”
楚君尧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池渊根本没心思管两人的争执,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急切:“顾教授,以您的经验来看,最有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顾教授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眉头依旧没松:“从目前的检查数据来看,药物损害的可能性最大。大概率是某种神经的毒素,但具体是哪种药物,仅凭现有结果还没法判断。”
“那现在该怎么办?” 池渊的声音又紧了几分脸色泛白。
“我建议先给池小姐用一些营养神经的药物,看看能不能延缓症状发展,” 顾教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但说实话,不一定能有效果。关键还是得尽快查清楚受损的原因,只有找到根源,才能制定出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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