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威与巴朗约定的对决之日的前夜。夜色如墨,浸透了别墅的每一寸角落,唯有书房还亮着一盏冷白的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颀长。
楚君威站在红木书桌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沿,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黑暗里,像是在确认什么。他转身看向身旁的景川,声音比夜色更沉:“明天,还是把池水留在这儿。另外,从外围人手再抽 10 个过来,守住别墅四周的暗哨。”
景川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垂手立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 这已是老板今晚第三次变动行动安排了。从前执行任务,老板向来谋定而后动,从不会临时更改计划,可这次的三次变动,每一次都绕不开 “池小姐”。他压下心头的疑惑,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还有,” 楚君威的声音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深邃,“晚餐时让金秀在池小姐的汤里加些安眠药,确保她喝下去。等她睡熟后,安排两个人把她送到地下室,再把地下的三重安保系统全部开启,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准靠近。”
“明白。” 景川点头应下,随即想起一事,又补充道,“爷,布鲁斯教授刚刚把池小姐的检查报告发过来了。他在邮件里说,特效药可以按剂量服用,但用药后必须密切观察小姐的反应,尤其是情绪和意识方面的变化。他还把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整理成了文档,发在您的加密邮箱里。”
楚君威听到 “布鲁斯教授” 几个字,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随即快步走到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登录加密邮箱。其实下午布鲁斯教授已经通过电话跟他沟通过大致情况,但他一直没敢看详细报告 —— 他怕看到最坏的结果。可此刻,他的手指悬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点开附件。
布鲁斯教授在电话里提过,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服药后记忆完全恢复至脑部受损前。
受损前……
这四个字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楚君威的心里。他想起以前的池水,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总是满是警惕与疏离。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幸福是他 “偷” 来的 —— 如果不是池水失忆,她永远不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他多希望能永远维持现在的状态,可布鲁斯教授的话又像警钟,在他耳边回响:“楚先生,池小姐的脑部有轻微萎缩的迹象,说明之前的药物对她的神经损害还在持续,再拖下去,可能会影响她的认知功能。”
楚君威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开了附件。文档里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印在他眼里,可他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 “记忆恢复” 那一项上。过了许久,他才关掉电脑,转过身看向景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特效药的事,等解决了基地的事再说。明天的行动,你记好 —— 一切以保证池水的安全为先,哪怕放弃围捕巴颂,也不能让她受一点伤。任何未经允许接近别墅的人,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又轻又冷,带着彻骨的寒意。景川心中一凛,连忙低头应道:“明白!”
第二天的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窗,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池水却像是在实验室里扎了根,对着桌上的仪器和数据久久不愿出来。金秀站在门口,心里惦记着要让池水按时吃饭的任务,额角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急得不行。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金秀只能使出绝招,她轻轻走到池水身边,眼眶泛红,眼泪汪汪地盯着池水,脚步纹丝不动。池水被她这模样弄得没了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乖乖跟着金秀来到餐厅。
一进餐厅,浓郁的饭菜香气就扑面而来。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红烧鱼泛着油亮的光泽,清炒时蔬翠绿鲜嫩,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汤正冒着白烟。池水的馋瘾瞬间被勾了出来,原本有些不情愿的神色一扫而空,她冲着金秀歪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金秀,你好棒呀!都是我爱吃的。” 池水的声音里满是欢喜。
金秀连忙拿起汤碗,盛了一碗汤递到池水面前,柔声说道:“别吃的太急,先喝点汤暖暖胃。”
“嗯,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就喝。” 池水的目光已经离不开桌上的菜了,她拿起筷子,先夹了几口红烧鱼,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在黑三角,想吃到地道的华国菜也不太容易,此刻能大快朵颐,让她格外开心。
吃了一会儿,池水才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君威哥哥去哪里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是有什么要庆祝的事吗?”
金秀一边帮她整理着餐具,一边回答:“楚先生有事会晚点儿回来。他交代让您好好吃饭,按时睡觉,不用等他。”
“哦。” 池水听了,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美食上,手里的筷子根本停不下来。
金秀看着她只顾着吃菜,面前的汤一口没动,不由得有些着急,再次提醒道:“小姐,先喝汤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就不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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