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光景在忙碌与期盼中悄然流逝。秦轶将公司事务全数交由下属,自己的生活节奏则完全围绕着路栀重新安排。
每个清晨,他都会亲自为路栀挑选当日的衣着。今日选的是一件浅米色的连衣裙,配着藕荷色的披肩。他动作轻柔地为她梳理长发,指尖在她的发丝间穿梭,仿佛在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
「今天天气很好,」他一边为她系好披肩的带子,一边柔声细语,「DD 和饺子都在院子里等着呢。」
推着轮椅穿过长廊,晨光正好洒进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花园里,DD 乖巧地趴在轮椅旁,湿润的鼻尖轻轻蹭着路栀垂落的手背;饺子则蹦跳着追逐飘落的花瓣,偶尔回身绕着她的轮椅转圈。
「你看,它们都很想你。」秦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顺手将滑落的毯子重新为她盖好。
午后是固定的阅读时间。秦轶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让阳光恰到好处地笼罩着他们。他一手轻抚着路栀依然平坦的小腹,一手捧着诗集,声音低沉而温柔:
「今天给宝宝念一首关于冬天的诗。虽然现在初夏,但希望等你醒来时,能看到今年的雪。」
他的目光不时在路栀安详的睡颜和手中的书页间流转,仿佛在同时与两个生命对话。
婴儿房的筹备更是倾注了所有人的心意。秦轶亲自监督每个细节,从墙面的颜色到家具的摆放。
「这个角落要更宽敞些,」他指着设计图对安保队员说,「给孩子留出足够的活动空间。」
商曼漫几乎买遍了市面上所有优质的婴儿用品,每天都有新的包裹送达。
「你看这个小摇铃,」她拿着一个精致的铃铛在路栀耳边轻轻摇晃,「声音很柔和,宝宝一定会喜欢。」
黎骁野虽然对这些一窍不通,却坚持要亲手组装婴儿床;王毅细心地检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确保绝对安全;尤宁则忙着清洗整理源源不断送来的小衣物,每一件都熨烫得平整柔软。
虽然路栀依然沉睡,但这座庄园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夕阳西下时,秦轶推着路栀在花园里散步,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大家都在等你,」他停下脚步,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我和宝宝也是。」
晚风拂过,路栀的长发微微飘动,仿佛在无声地回应这份深沉的爱与等待。
————
半个多月来,黑崖国际总部发来的邮件和电话始终未能得到秦轶的回应。直到这个飘着细雨的午后,三辆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庄园,车门打开,一群身着高级定制西装的欧洲面孔出现在门廊下。
为首的董事长理查德·劳伦斯整理着袖口,他的银发一丝不苟,深灰色西装剪裁得体,身后跟着几位同样气质不凡的股东——来自德国的金融大亨穆勒,意大利的时尚巨头贝卢斯科尼,还有两位操着纯正牛津口音的英国投资人。
「秦,」理查德用带着英伦腔调的中文开口,目光在秦轶和他身旁的轮椅之间游移,「我们理解您正面临艰难时刻,董事会同意给您无限期假期。但集团在欧洲和亚洲区的业务......」
秦轶正俯身为路栀调整毯子的角度,对她的轻声细语仿佛盖过了所有外界的声音。
穆勒上前一步,他的德语口音很重:「至少请处理最紧急的并购案,这关系到整个欧洲市场的布局……」
秦轶缓缓直起身,意大利股东贝卢斯科尼急忙打圆场:「亲爱的秦,我们可以把其他事务都推迟,但这几个项目……」
「够了。」秦轶突然转身,眼神冷峻。理查德立即抬手制止了其他人的发言,深吸一口气:「请直接告诉我们,究竟要怎样您才愿意回归?任何条件,我们都能接受。」
秦轶的目光扫过这群西装革履的国际精英,最终定格在理查德焦急的脸上:「等我妻子醒来。」
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几位股东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穆勒忍不住用德语低声抱怨:「这简直……」却被理查德一个眼神制止。
「好,」理查德郑重颔首,「我们尊重您的决定。」他深深看了路栀一眼,「愿上帝保佑尊夫人早日康复。」
目送这群欧洲商业巨擘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庄园重归宁静。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伦敦金融城、米兰时尚总部、柏林交易所顶楼的办公室里,这些平日里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竟真的开始在每日的商务会议间隙,为一位素未谋面的东方女子默默祈祷。
许是这半个多月来,从不同时区升起的祈祷终于穿越了地域与文化的隔阂,又或是命运终究不忍辜负这份深情——
秦轶刚步下旋转楼梯,目光便撞见了客厅里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脚步瞬间凝滞。
「怎么?」秦行之重重一拍沙发扶手,声如洪钟,「这才几天不见,连自己亲爷爷都认不出来了?」
「……爷爷,妈。」秦轶定了定神,缓步上前在对面的天鹅绒单人沙发落座,「你们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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