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先遣队：零 第169章 苏醒的馈赠与未来的抉择

老烟枪是在一种温暖而充盈的感觉中恢复意识的。仿佛冬日里浸泡在温泉中，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这股滋养，贪婪地吸收着。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水晶圣所那熟悉的、流淌着柔和光晕的穹顶。身体虽然依旧沉重，仿佛刚刚卸下了一座大山，但那种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和精力枯竭的虚弱感已经大大缓解。

他偏过头，看到旁边的凯拉也正悠悠转醒，她银色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睁开的眼眸中虽然还带着疲惫，却清澈而明亮，不再有被混沌侵蚀或精神透支后的浑浊。

“我们……还活着？”凯拉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看来是的。”老烟枪尝试坐起身，发现虽然肌肉酸痛，但行动无碍。他注意到两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正是这光晕在持续治疗着他们的伤势。“是埃里克斯，或者说，是圣所的力量。”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圆形平台。平台上，埃里克斯的身影已然消失，只有那颗静滞核心依旧悬浮着，内部星云流转，光芒却比之前黯淡柔和了许多，仿佛也陷入了某种深度的休息。

【生命体征稳定，精神损伤正在快速修复。】回响的声音适时响起，它的球体悬浮在一旁，表面流光溢彩，显然也在这高浓度秩序环境中获益匪浅，【检测到圣所能量场处于平稳运行状态，外部混沌污染水平显着降低，已降至安全阈值以下。】

老烟枪和凯拉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环顾这座宏伟的圣所。大厅内，那些水晶棺椁依旧静静陈列，但敏锐的他们能感觉到，棺椁内沉睡者的生命气息似乎……更加鲜活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完全凝固的时间胶囊。

“他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凯拉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慨。万年的守望，一场倾尽所有的豪赌，终于换来了这片土地上一线真正的生机。

就在这时，静滞核心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苏醒，投射下一道柔和的光束，在两人面前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全息影像。影像中，是埃里克斯那由能量构成的、略显虚幻的面容。

“星海的旅人，恭喜你们苏醒，也感谢你们为这片土地所做的一切。”埃里克斯的声音直接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温和与郑重，“‘母巢’的延伸意识已被重创驱逐，短期内无法再构成威胁。静滞回响协议已进入第二阶段，我的同胞们将开始缓慢的复苏进程，但这需要时间，也许是数十年，甚至更久。”

他的影像转向圣所之外的方向。“外面的腐化沼泽，失去了‘母巢’意识的直接操控，其侵蚀性会逐渐减弱。地脉中的秩序力量将开始缓慢但坚定地修复这片土地。但这同样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老烟枪和凯拉身上。“而你们，带来了变数，带来了希望的‘钥匙’，如今面临着选择。”

全息影像旁，浮现出两个清晰的光团。

“第一个选择，”埃里克斯指向其中一个光团，里面浮现出他们那艘修复一新的“开拓者号”的影像，以及一条指向星空彼岸的航线图，“带着‘净光之种’的遗产——包括完整的生态学、能量操控、材料科学以及我们对抗混沌的全部知识数据库——返回你们的文明。这些知识，或许能帮助你们的族群在未来避免我们的覆辙。这是最安全，也是对你们自身最有利的选择。”

接着，他指向第二个光团。光团中浮现的，是这片刚刚经历剧变、百废待兴的土地的影像，以及那座他们最初激活的、残破的“守望者”基座。“第二个选择，留下来。利用你们的知识，以及圣所残余的支援，协助这片土地的复苏，引导那些即将苏醒的同胞，重建秩序的家园。这将是一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道路，你们将成为新纪元的奠基者之一。”

影像中的埃里克斯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待着答复。他没有催促，也没有诱导，只是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他们。

老烟枪和凯拉沉默着，看着眼前代表两条截然不同未来的光团。返回熟悉的星海，带着足以改变文明进程的知识，无疑是极具诱惑的。但他们的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在腐沼中挣扎求生的日夜，浮现出古代守望者自毁时的悲壮，浮现出埃里克斯万年孤寂的守护，以及这片土地上那微弱却顽强燃烧的秩序之火。

他们见证了毁灭，参与了奇迹，如今，也拥有了参与重生的机会。

良久，老烟枪抬起头，看向凯拉。凯拉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有些经历，一旦刻入灵魂，便再也无法割舍。有些责任，一旦扛起，便不愿轻易放下。

老烟枪上前一步，伸出手，没有触碰任何一个光团，而是对着埃里克斯的影像，沉声说道：

“我们选择第三条路。”

埃里克斯的影像似乎微微一动。

老烟枪继续说道：“我们会留下来，帮助重建，直到这片土地真正焕发生机，直到你的同胞们能够独立承担起守护的职责。然后……”他看向第一个光团中那指向星海的航线，“我们会带着这里的故事，带着‘净光之种’的教训与希望，返回我们的家园。我们需要让更多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知道秩序的可贵与混沌的危险。”

凯拉也走上前，站在老烟枪身边，语气坚定：“我们是开拓者，探索未知、连接文明是我们的天性。这片土地是我们的责任，但星海的呼唤，同样是我们使命的一部分。”

影像中的埃里克斯，那由能量构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清晰的、带着欣慰与敬意的笑容。

“很好的选择……真正的‘钥匙’，本就该如此。”他点了点头，“那么，就如你们所愿。圣所的知识库将对你们完全开放。在你们离开之前，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也是你们通往未来的起点。”

他影像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汇入了静滞核心。

两个光团也悄然消散，代表着束缚与单一未来的选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由他们自己开创的、更加广阔的道路。

老烟枪和凯拉走出圣所，踏上水晶广场。仰头望去，腐沼的天空虽然依旧阴沉，却仿佛透下了一缕久违的、充满希望的光。

他们的旅程，远未结束。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迫漂泊的幸存者，而是手握未来、肩负使命的……守望者与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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